苏帘看着玄烨的紧张举动,忍不住笑道:“团子可忠心着呢,就是爱撒娇……”
玄烨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道:“朕不过是看它肥重,跑得又那么急,万一撞到了你可怎么办?”
苏帘勾唇莞尔,上前二步,偎在她肩上。当一个男人把保护你化作了本能的反应,这辈子也该知足了……
正沉浸于此的时候,魏珠一溜小跑到了廊子外头,咬牙伏地叩首,禀报道:“皇上。法喀、彦珠等人求见。”
苏帘只霍然觉得这二个名字有些眼熟呀,侧脸一瞧,便见玄烨已经怒上眉心了,只见他一巴掌拍在前头的红柱上,震慑得高挂上头的白鹦鹉扑棱着翅膀高叫:“危险!危险!!”
苏帘疑惑道:“这两个人是谁呀?”
玄烨冷哼一声:“还能是谁!!逆臣之后,终究是不安分的!!”嘴里这般刻薄地骂着,却一甩袖子吩咐魏珠:“摆驾九经三事殿!!”
苏帘眨了眨眼睛。“逆臣?”记得这样的称呼是给孝昭和钮贵妃之父遏必隆的,那么法喀、彦珠就是遏必隆的儿子了?她只晓得有个阿灵阿,和钮贵妃属同母所出的兄弟。那两个大约是庶出吧?而且她早听闻钮祜禄承恩公兄弟可是相当不合的,只是如今佟家欲抬旗,只怕闹腾得得更厉害,难怪玄烨为之头疼呢。
钮祜禄家族势力太大。他们不合,玄烨才安心,若是他们齐心,玄烨也要却步了。
小凌子舔着脸上来解释道:“娘娘容禀,法喀大人娶的是赫舍里皇后的庶妹为妻。而彦珠大人去娶了佟皇贵妃的妹妹为妻。”
嗬!!这三个承恩公府,竟然姻亲联到一块去了,只可惜了如今利益相冲突,还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呢。
不过这种事情,连玄烨都没辙,她就更没辙了,索性不去想了。
一连几日,玄烨火气都很大,如今那请归满军旗的折子是允也不是、驳也不是,只能扣着不发,等待此事消停下去再做他论。
傍晚十分,四禧那丫头捧了新制好的络子上来,五福捧寿结、祥云如意结、吉庆有余结,个个都精致又好看,苏帘看着眼睛发喜,连忙拿在手中把玩着,睨了四禧一眼道:“你这丫头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竟不晓得!”
四禧脸上微微发烫道:“娘娘,这些……都是针线宫女良姜的手艺,奴才……学了好几天,打出来的都不成样子,没法子,就只要请她代为做了。”
苏帘发笑道:“你这个偷懒的丫头!!不过这络子极好,小凌子,替我拿银子赏赐那个叫良姜的宫女。”小凌子忙俯身应了一声“是”。
四禧嘻嘻笑了,道:“娘娘,奴才这就帮您换上吧!”
苏帘蹙了蹙鼻子道:“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怎么熏了这么浓的香?”
四禧低头嗅了两下道:“娘娘,这香味馥郁,其实也挺好闻的。”
苏帘摇了摇头道:“罢了,拿去先洗一遍,再挂到我帐子上吧,晚上闻着这么浓郁的味儿,我怕自己睡不着觉!”针线房以前的确是有薰衣裳的习惯,只是苏帘不喜欢,便不再薰了,这个叫良姜的进针线房也有些时间了,怎么还不晓得她的喜好吗?而且那味道香得都刺鼻了,闻着叫人还不怎么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料!
四禧麻利地将那十二个花样各异的结子都收拢进了捧盒中,盖上盖子自语道:“那个良姜……长得十分眼熟呢,五官也清秀,总觉着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苏帘并未听进心里去,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不舒服,大约是那刺鼻的香气,薰得人脑仁都疼了,便随口敷衍了二句,便唤了绣屏服侍去内室榻上躺着歇息了。
“娘娘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大好!”绣屏担忧地问道,“要不要传太医来?”
苏帘摇头:“早上才刚请过脉呢,别麻烦了,我只是乏了,躺一会就好了。”
绣屏鼻子深嗅了两下,随即蹙眉道:“娘娘身上好像沾了些奇怪的味道……”而且还有些不大对劲,不是正常的花香,反而像是某种气味浓郁的香料,不过现在闻着已经幽淡下去了。
又深嗅了几下,绣屏心中一凸,突然有了某种不妙的猜测,那该不会是……不、绝不可能,那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宫里!!
苏帘却摆了摆手道:“你也出去吧,我睡一二个时辰,别进来打搅。”
绣屏见气味已经闻不到了,便暗觉自己是多心了,便替苏帘拉了拉薄被,便躬身退了下去。
绣屏这一走,苏帘却闪身进了桃源世界,这里空气清新,灵气充裕,果然一进来就舒服多了,顺便摘了两个水蜜桃吃了,又在仙桃树下躺了一会儿,不禁周身都舒泰了。
不过大白天的,苏帘并不敢在桃源里呆太久的时间,约莫一个时辰也就出来了。
小凌子从针线房送赏回来,刚进澹宁门,便看见四禧把湿漉漉的一个个结子挂在背阴的花枝上晾晒着,小凌子好奇,便上去问。
四禧擦了擦手道:“娘娘不喜欢着结子上的浓香,叫我洗掉。不过这味儿还真够浓,我足足洗了四回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