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比三阿哥聪明后,皇后鄙夷的冷哼一声,不屑道:“弘时怎么能和弘晖相提并论?
本宫方才还梦见弘晖周岁礼时的样子,那时候他抓周抓到了一支笔,皇上当时特别高兴,直夸他日后定然是个博学勤勉的孩子,果然,弘晖极为聪慧,一岁唤阿玛额娘就十分流利,两岁便会认字了。”
剪秋连忙安慰:“皇上那时候还是很疼大阿哥的。”
她倏然把头转向一边,视线在那一刹那模糊一片,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掉:
“那是因为弘晖当时是他唯一的儿子,你看后来自姐姐有孕到如今这么多年,即便二阿哥自出生就夭折,三阿哥打小就愚钝,四阿哥令他生厌,五阿哥顽劣不堪,他也不曾念起过弘晖啊。”
“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有大阿哥的。”
皇后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淡淡道:“即便是有,想必在皇上心里弘晖也不如姐姐刚出生就没了的二阿哥。”
“娘娘…”剪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像从前皇上对本宫再好,终究也不及姐姐,太后也是。到底本宫是庶出,不比姐姐是嫡出。”
言罢,皇后垂下了眼眸,轻叹了口气。
“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如今您才是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皇后眼眸中平添了几分晦暗,带了一缕若有似无的忧伤,缓缓道:“如果弘晖还在,他是皇上的长子,又成了嫡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啊。”
剪秋和声肯定道:“是啊,大阿哥聪慧伶俐,岂是其他皇子可以比的。”
“所以本宫看到那些孩子,就想起弘晖,本宫又怎能容忍皇上和她们生儿育女啊!”
剪秋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皇后娘娘的眼神痛苦而悲愤,她微微张开的唇角被牙齿死死咬着,唇上几乎都沁出了血。
“弘晖没的时候,皇上只顾着姐姐有孕之喜,他是何等偏心薄情啊,本宫就是要他的孩子,一个一个的都去陪着弘晖!”
她两眼凝视着剪秋,眼已经哭的红肿,泪还在流着,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滴落到寝衣上。
剪秋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轻轻按摩着:“娘娘,您不喜欢的孩子,他本就不该到这个世上来。”
皇后想起什么似得,脸上笼罩着一层阴翳,比外头沉沉欲坠的天际还要阴暗几分。
她顿了顿又沉声道:“本宫从前小瞧了那个瓜尔佳氏,让她钻了空子怀上龙种,又侥幸生下皇子,以后咱们慢慢走着瞧吧。”
剪秋听着这话,神色微微变了变,低声道:“六阿哥还小,有个什么三病两痛若是夭折了,也是寻常事…”
皇后摇摇头:“皇上定是起了什么疑心,才借口养病把本宫圈在这景仁宫,万万不能再轻举妄动了,日后再寻机会吧。”
“是,娘娘放宽心些,来日方长呢。”
皇后温和的面容因为此时的恨意还有怒气变得有些狰狞:“只要太后还在,只要皇上还念着与姐姐的旧情,本宫的后位便不会动摇。”
“这是自然。”
“扶本宫去休息吧,咱们得养好精神,好戏还在后头呢。”
“是。”言罢,剪秋搀扶着她回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