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了片刻,皇后再次询问起新人入宫安排事宜是否妥当。
由瓜尔佳文鸳仔细详细禀明后,皇后略停了停,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方才不急不慢道:“你入宫时,本宫还唯恐你在后宫里难以适从,不曾想倒是多心了,你虽年轻但却十分经事,实在令本宫刮目相看啊。”
秋日天气虽凉爽,皇后的话语也颇为温和,但立于身后的景泰额头隐约有汗欲要渗出来。
瓜尔佳文鸳却不以为然,温婉轻笑,“臣妾若有什么长进,那也自然是皇后娘娘调教的缘故。”
“本宫可没有调教出你这么大智若愚的本事来。”
皇后把‘大智若愚’这四个字咬的极重,让人不难听出其中暗藏的不满。
瓜尔佳文鸳明白,她意有所指不过是说自己初入宫时在她面前装傻充愣,俨然一副愚蠢的模样。
后来得了宠才开始稍显锋芒,待如今自己的地位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便毫不掩饰了。
于是,她嘴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和声道:“皇后娘娘自谦了,您是六宫之主,臣妾等身为后妃即便有所进益,也是仰仗您的恩泽。”
皇后看着她那张怎么也令人厌恶不起来的脸,仿佛看到了六分淡然自信,三分野心,还有一分胜券在握的感觉。
这么熟悉的感觉,还是从前在华贵妃身上时常能感受到的。
不过瓜尔佳文鸳终归是稚嫩了些,虽有几分气势,但在给皇后添堵这方面,终究还是比不过华贵妃心性好胜,在景仁宫嚣张惯了。
见皇后迟迟未曾开口,瓜尔佳文鸳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润润喉。
抬手间,皇后无意瞥见她的手腕处还戴着自己当年赠与她的红玉手镯,不禁暗自窃喜,以为自己的手段还颇有几分高明。
旋即,她悠悠道:“宫中事务繁杂有劳你了,本宫便躲个清闲,只是得空了也别忘了关照关照自己昔日的好姐妹。”
自景仁宫告退后,瓜尔佳文鸳一直琢磨着她最后那一句话到底所指是谁。
华贵妃与惠妃安然无恙,安嫔一贯谨慎小心,从无差错。
那便只有碎玉轩的莞嫔了。
几人不是没想过救她出来,只是提及此事皇上总不愿出言回应,便也只能另想他法。
可此事只关乎圣意,不得旨意又不能贸然去查当日之事从而牵连皇后。
可若另想他法也并非容易事,于是在前朝未有所机会行动时,只能静观其变,先这么维持着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