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一圈一圈围上来,一圈一圈的倒下去,尸体横七竖八堆叠着,残肢断臂到处可见。
鲜血沾满全身,南颂珩伸舌舔了下喷在嘴边的血迹,露出活阎王般的狰狞笑容,嘶吼道:“接着来啊!老子刚热完身,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禁卫军们吓得抖抖索索不敢近前,庆敏更是吓得双腿瘫软扶着冯嬷嬷才勉强站住,她从未见过南颂珩如此阴狠的一面,更没想到他竟有这般厉害!
经过在北境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的历练,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南颂珩,不杀人已是狂,杀红了眼就成魔。
“朱山!”
赵蒙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踩着前排禁卫军的肩膀飞跃而下。来人方面阔耳,膀大腰圆,手持双斧,乃赵蒙麾下“八大金刚”之一,原是个宰牛杀猪的屠户。朱山手提双斧虎虎生威的朝南颂珩袭来,南颂珩却岿然不动。
众人都瞪大了双眼,片刻之后又都傻了眼。在距离南颂珩两步远的地方,朱山举步不前,斧头咣当落地,头一歪,挂了。一根长枪一头立在南颂珩脚边,另一头斜斜刺穿了朱山的胸背。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朱山就毙了命。
赵蒙握了握拳头,又点了两名金刚出战。
左边这人名赵隽,剑眉凤目,惯使一把红缨六环刀,是赵蒙的族侄。右边这人名胡定勃,乃一矮壮汉子,手持铁索流星锤,眉眼吊梢着,看着丧气得很。
赵隽把刀架在肩上,道:“久闻郡马爷剑术无双,今日趁此机会讨教一番,刀剑无影,死伤各负。”
这言下之意便是他赵隽出手只论输赢不论生死。胡定勃抬眼看了看赵隽,这人一向桀骜不驯,经常违背军令,若非武艺尚可又是大统领的族侄,在军中早已混不下去。前些日子因在妓馆同几个纨绔争风吃醋将人打成重伤,大统领这次点他是给他机会将功赎罪。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集市上卖艺还凑合。”南颂珩对赵隽说完看向胡定勃,“你这旁门左道的玩意儿更入不了老子的眼,一起上吧!”
胡定勃这边流星锤还没抡起来,旁边赵隽已怒不可赦的冲了上去。南颂珩举剑至眼前,寒光闪闪。刀剑相撞,铮铮作响,赵隽往后退了一大步才堪堪抵住,看着南颂珩幽寂的双眸,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他一直以为外面关于南颂珩的传言都是夸大其词,突厥兵败并非他南颂珩有多厉害而是缺衣少粮所致,安朔军粮草充足以多胜少不足挂齿。朝廷派谁去都能打胜仗。
如今只过手一招,他已感受到了他的强悍,手臂上的麻还没有散去,南颂珩旋身而起一脚踩偏他的头,第二剑打飞了胡定勃的流星锤。胡定勃转了两圈稳住身形,正反手把流星锤舞出了花,朝南颂珩步步逼近。南颂珩盯着那呼呼响的铁球,横剑在身前,此时身后又传来赵隽那柄刀上铁环相碰的叮叮声。
南颂珩闭上眼睛,在流星锤扑面打来时猛的睁眼转身看向举刀砍他的赵隽,龇牙一笑身影一歪,在刀落下之前眨眼之间流星锤已越过他的肩膀径直打向赵隽。赵隽瞪大了眼,可是他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臂上,恨不得一刀把南颂珩劈成两半,眼瞅着流星锤迎面打来却已躲避不及。
铁球上的狼牙刺穿了赵隽的半边脸和眼球,胡定勃大惊失色忙收回流星锤,但为时已晚。赵隽血流满面,捂着脸痛嚎不止。南颂珩用脚踩住流星锤的索镣,胡定勃憋足了劲儿拽也未拽动分毫,涨得脸红脖粗,牟足了劲儿拽。怎料南颂珩却突然抬了脚,胡定勃摔了个屁朝天,挣扎着坐起来,南颂珩的剑已直指他的咽喉。胡定勃吓得大气不敢出。
“江湖再见,定不饶你,滚!”
胡定勃坐着往后退离剑尖远了点,才爬起来往圈子外跑。南颂珩回过头来看赵隽,这瘪三方才对他出言不逊,特别欠收拾。
“一点皮外伤而已,别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不是要向老子讨教吗?拿起你的刀!”南颂珩把刀踢给赵隽。
赵隽疼得厉害,强睁着一只眼,捡起刀冲了上来就砍,但章法已无,不过是胡砍乱劈。南颂珩用剑接了他几刀,然后一个扫堂腿将其铲倒,脚重重踏在他的胸口,碾了碾,道:“小子,有真材实料才配狂,只会口出狂言可不行。”
血沫子从赵隽的口中流出,赵蒙见状忙上前厉声道:“南颂珩!你这个逆贼!勾结突厥,背叛朝廷,还不快束手就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颂珩没有辩驳只问赵蒙:“你们把我父亲怎么了?”
赵蒙道:“南锡明结党营私,公然在朝堂之上质疑圣旨,聚众闹事,已被打入天牢。你若想见他,就乖乖束手就擒,我成全你的孝心!”
南颂珩冷笑,赵蒙这人的心眼好比蜂窝。起初想以他的死来打击狱中的父亲及一干朝臣,让他们断了念想俯首屈从。眼见杀不了他,又反过来用父亲来要挟他。当真是天下第一奸贼!
南颂珩把剑一扔,道:“老子在这,来抓吧!”
赵蒙没有食言,确实把南颂珩和南锡明关在了一起,不过是在对南颂珩用尽了酷刑之后,拖进牢房时人已昏死过去。外头长长的甬道拖了两条长长的血痕。
病入膏肓的南锡明认出是儿子,顿时悲愤欲绝,老泪纵横,抱着南颂珩不停地呼喊求救,直至声嘶力竭。周围一同被关押的朝臣有的劝慰,有的哀叹。连卫戍北境的功臣都能如此残害,还有没有天理?
大魏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