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灏和答答正拿着木剑练习对阵,一招一式还挺像模像样的,看来邵钰衡教得很好。
安遇走进来时,文尚宫正要说话,安遇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邵钰衡叉着腰专心致志的指点两个孩子的招式,安遇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正要吓他,他却像脑后长了眼似的忽然转身大叫一声,把她吓得跳起来,而后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头顶传来爽朗的笑声,安遇郁闷得抓狂,站起身推了他一把,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邵钰衡瞧她生气了,便道,“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玩不起?我今天可是差点就被那小丫头耍弄了!”
“答答?”安遇顺着邵钰衡指的方向看去,“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能把你怎么着?”
邵钰衡无奈笑了下,伸手比划道:“她把一只这么大的黑虫的尸体放进了我的茶杯里!得亏我喝之前看了一眼。”
“什么?”安遇惊讶,“为什么?”
“她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请旨求娶你的事,她说你是她阿爸的,谁也不能跟她抢。”邵钰衡气笑,“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如此霸道,长大了还了得?”
安遇了然一笑,想起什么忙问:“你没有责罚她吧?”
“我怎会跟一个黄毛小丫头置气?”邵钰衡双手环胸道,“我跟她击掌为约,等她阿爸来了,我就光明正大的跟她阿爸比试一场,谁赢了你就是谁的。”
安遇哭笑不得,在答答眼中她阿爸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天下无敌,可她是个孩子呀!邵钰衡一大老爷们和一个黄毛小丫头击掌为约算什么?比谁更幼稚呢?
“传闻图秀叶护身高八尺,体如青岗山,貌若獠牙鬼,你见过他,当真如此吗?”邵钰衡问。
“他呀……”安遇想了想,微笑道,“有时候真的比鬼还可怕,有时候又温和亲切得不像话,嬉笑怒骂,率性洒脱,他是奔驰在辽阔草原的野马,也是翱翔在雪山之巅的雄鹰。可谓男人中的极品!”
邵钰衡“咝”的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前这个犯花痴的女人,极力克制想掐死她的冲动,怒问:“那我呢?”
安遇干笑两声,拍拍他的胳膊,道:“你也是极品!”
邵钰衡回味着她这句话的意思,两个孩子跑过来围着安遇叽叽喳喳,这时宫女们端上来一些茶果,姜灏拿起一块翠玉豆糕递给答答,道:“答答吃这个,这个好吃呢!”
答答接过来送到了安遇的嘴边,道:“小忽姐姐吃。”
安遇张嘴吃下那块翠玉豆糕,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真是没白疼他们啊!
姜灏见安遇吃得开心,又拿起一块举高递给邵钰衡,道:“衡哥哥也吃!”
邵钰衡心花怒放,弯腰接过糕点,谢了恩正要吃,这时一声暴喝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要!”一琮从屋檐上飞身而下,拍掉邵钰衡手中的糕点,“不要吃!”
众人正惊愣着,寻芳苑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一队锦衣侍卫没命似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邵钰衡沉声问一琮。
一琮的目光却凝聚在那盘翠玉豆糕上,按照这种摆盘方式,少了最上面的一块和第二层的一块,他刚才拍掉了邵钰衡手中的那块,可还有一块呢?一琮心跳骤停,猛地抱起小皇帝,又急又怕,语不成调,什么君臣礼仪都忘了,哆嗦着问道:“灏儿!灏儿!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吃了豆糕?”
小皇帝眨了眨眼,摆摆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道:“朕没有吃呀!”
闻言,一琮紧闭双眼长出一口气,抱着小皇帝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糕点有什么问题吗?”邵钰衡急问。
一琮正要回答,文尚宫的一声尖叫把众人的魂儿都快吓没了!
“长公主!您怎么了?”
一注暗红的血从安遇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她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石桌,只觉得天昏地暗,剧痛难忍,无法呼吸,她这是怎么了?天怎么突然就黑了?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明明就在耳畔,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姜玉!玉儿!你怎么了?快醒醒!”邵钰衡抱着安遇,吓得六神无主,明明刚才还在谈笑风生啊,怎么突然就口鼻流血昏迷不醒了呢?
一琮忙封住安遇的几个重要穴道,将一颗药丸塞进安遇的口中,对邵钰衡道:“劳烦世子把长公主抱回韫辉宫。”他站起身,面色冷峻,吩咐文尚宫把所有的御医都请到韫辉宫来,并命令侍卫封锁皇宫没有太后懿旨不准任何人出入。
“守好各宫各门,哪怕是飞出去一只蛾子,我也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侍卫们从未见过义亭侯如此冷酷可怕的一面,接到命令忙四下传导执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