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平叛成功,公子功不可没!###得以生还,更是应该感谢公子……”李信搀扶着###,让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肩上,感激地盯着吴青道。
嬴政率蒙武等将佐从府内出来,站在台阶上动情地看着李信、吴青、###时哭时笑的挚着真情,也都高兴地笑了——虽然没有抓到樊于期,但###的归来也着实可喜!
“樊于期反叛后末将得以安抵咸阳,”李信将吴青、###带到嬴政身前,禀报道:“全赖吴公子大义相助,部属###舍生忘死阻击追兵。”
吴青从侍仆手中接过一红绸包裹,跪禀道:“上党太守吴洪之子吴青叩拜大王。家父率军守城已为国捐躯,太守印信请大王验收。”
###也上前跪拜道:“末将###叩拜大王,拜见蒙帅。”
嬴政先前已听李信禀报过吴青,心中早已对吴青留下了深刻印象。此时见吴青就在眼前,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只见吴青中等身材,年龄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二三岁,当比自己稍大而在李信之下;再看他白皙的脸庞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高高的鼻梁及精灵的双目,更显得风度出众,气质不凡……看过之后不由在心中暗道了一句:“难怪太守吴洪死后,他能率军守城,危难之中,雨夜释放李信……”再看###身子显然因伤而不象以前壮实,特别是右边的袖管空空被掖在腰间,使人一看便顿生痛惜之感!但壮实的身架及不失军人刚劲利索的动作,仍使嬴政欣慰不已。
如此看过之后,嬴政欣喜地伸手虚扶道:“爱卿平身!”转目盯着吴青:“本王已知,太守吴洪誓死抗敌,为国捐躯。公子太义秉承父职率军抗敌,更甘冒风险,义释李信回咸阳报信。如此满门忠良,本王定当予以重奖!此外,本王命你秉承父职,仍为上党郡太守,率民重建家园。”
吴青见嬴政,对慈父吴洪和自己所做的一切均十分了解,激动得眼含热泪地躬身再拜:“小民谢大王恩赏,吴青将誓死效忠大秦,为大王牵马执镫,死而后已!”
嬴政关切地盯着###,缓声道:“爱卿冒死阻击叛军,李信方能顺利抵达咸阳报急。今舍右臂,不便在军中服役,本王定当从重抚恤,让爱卿终身无忧。”
###感激地道了一声:“谢大王!”可一想到“不便在军中服役”,不由也痛苦地流泪不止。他这一哭,立时引得李信也流下了共经患难之后,又将痛苦分别的热泪……其情甚为感人。
吴青见他们痛哭不已,踌躇再三,终于向嬴政跪禀道:“刘将军疗伤期间,全得臣妹悉心照顾,小人叩请……”
“公子已入庙堂,礼应称‘臣’。”嬴政登基后,吕不韦曾将其在《吕氏春秋》中,所著述的内容,向他作过较系统的讲授其中的许多论述,虽然对嬴政都具有一定影响,但都没有对关于“正名”学说的影响巨大!从教学中他尤其对“无君则乱”感悟较深,从而认定君尊臣卑,不可僭越。因此不论是对郑国还是吴青,既已入秦侍君,在他面前就得称‘臣’,以示君臣有序,尊卑有别,因而肃然地提醒着道。
吴青急忙改口道:“臣叩请大王恩准刘将军娶臣妹为妻,以了臣妹心愿。”
嬴政一听,高兴地大笑道:“好啊!本王此次上党之行,不仅平息了疯狗樊于期的叛乱,还能喝到爱将的喜酒,如此天遂人愿,喜事连连,实乃本王之幸,啊!”转脸笑对蒙武道:“爱卿挂帅平叛,###乃爱卿帐下部属,此喜酒爱卿能不喝吗?”
“末将不仅要喝喜酒。还要亲自为他们执礼主婚。”蒙武也高兴地笑道。
嬴政高兴地“哈、哈、哈!”一阵大笑着道了一声“好”后,盯着吴青:“全部婚嫁用具均由本王置办,三日后本王和蒙帅要喝喜酒,行吗?”
吴青和###都没想到嬴政会“三日后要喝喜酒”,正愣神间,蒙武已向他们示意:“还不赶快谢恩!”他们才回过神来,向嬴政叩拜道:“微臣谢大王恩典!”
却说位于太原古城西南的河西猎场,是长信侯嫪毐的封地,也是他联络党羽,密谋叛乱的场所。秋日的晴空下,一队人马旌旗招展地在猎场上飞奔,长信侯嫪毐手持强弓,一马当先追逐一只钻入草丛中的野兔,卫尉钱程、王杰、中大夫令狐齐等党羽七八人,紧随其后飞马追逐,尽皆兴高采烈;侍卫多人更是打着唿哨,鞭马跟进,一片欢腾。
追遂中,守场人将早已备下的六七只麋鹿、獐子等较大野物从栅栏中赶出,让其在原野上狂奔猛跑。嫪毐等人见状,立刻纵马四处围追堵截,不一会就将这些野物射杀干净,全都趾高气扬,狂笑不止,似乎天下英雄非他们莫属!
眼看军士们将射到的野物抬走后,猎场上再无其它生灵可射,嫪毐等人便策马沿小道,在猎场深处绿树丛中的数间小屋前驻足。小屋外的旷地上,军士们除忙着对猎物开膛破肚,剥皮清洗外,另有人正忙着准备点燃篝火,全是喜笑颜开地比过年还要高兴!
面相干瘦、目光精灵的守场人嫪丁,见嫪毐等到来,躬请嫪毐进入一间小屋后,趋身耳语道:“第二批兵器运到了,”示意着地下再道:“都在下边,侯爷要看吗?”
嫪毐点头着:“不只我要看。”挥手指着随后进来的数名党羽道:“将军们也都要看。”嫪丁立即去至墙角,让两侍仆揭开地下仓库的暗盖。随即打火点燃了数支白烛,分发给侍仆带路,钱程等人则继嫪毐之后,都沿台阶向下走去。
众人紧随嫪毐步入地下仓库内,但见四处满满地堆置着刀、矛、剑、钺等各类兵器。嫪丁指点着堆码整齐的兵器道:“这五千件兵器十天前运到,其它的也快啦……”
嫪毐边走边看,不时动手抽刀试剑,但见寒光闪闪,件件锋利无比。满意地回头对左庶长赖敖道:“此事办得很好,有了这批武器,你的势力就更大了。”
“武器倒是不错,”赖敖不无担心地“弟兄们有些焦急,大家怕夜长梦多,误了大事!”
“快啦!”嫪毐撇嘴一笑,似已稳操胜券地点了点头:“告诉弟兄们,要他们随时作好准备。咱们要么不动,一动就要石破天惊,置邯郸孽种和翟阳奸商于死地!”
看完贮藏的兵器,嫪毐等人从地下仓库内出来,便向随风飘来阵阵烤肉香味的火堆走去。在火堆边忙活的军士见他们走来,在校尉吩咐下,立时把烧烤得香气诱人、油脂欲滴的烤肉,切成薄片置放于银盘中,抬到已盘腿坐于小几旁坐垫上的嫪毐等人身前,除留下少数几名军士照应外,其余的都退到百步之外执哨警戒。
嫪毐举杯在手,环视众人惬意地笑道:“为咱们的宏图大业,本侯爷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面对流油的烤肉,喷香的美酒,早已喉痒难奈,此时全都举杯,兴奋地齐声应道:“祝侯爷福星高照,心想事成!”说罢仰头把杯中美酒全喝净了。
嫪毐见中大夫令狐齐只浅呷一口,便置杯于案,抬眼问道:“大夫往日酒量甚佳,今日怎么反倒惜酒如天泉甘露,不肯多喝了?大夫是怕酒不够吗?啊!”他这一问,立时引来了一阵哄然大笑……
令狐齐矜持地瞥了一眼狼吞虎咽,边道:“好吃!”的内尉钱程等人,思忖着道:“侯爷为咱们的大事虽已多作准备,但下官仍然有些担心……”
“大夫还担心什么?本侯爷愿洗耳恭听……”嫪毐经司空马训斥多次之后,也已学乖了许多。对令狐齐的所答,虽感到不快,仍显大度的笑着问道。
“鄙人担心的是……”令狐齐抬眼迎着嫪毐佯装微笑的目光,不安地道“那些极有权势的王亲重臣,表面上对侯爷客客气气,却少有投靠侯爷,与侯爷真心交往,这些人……”不待令狐齐把话说完,钱程抬手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全不在意地嚷道:“只要侯爷一声令下,起事之日,本官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还怕他们不低头吗?!”
“没有他们的支持,等不到你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恐怕我们早就玩完了!”令狐齐长期来就一直看不起钱程的粗俗。便硬碰硬地顶了过去。
“大夫之言有理,”嫪毐挥手制止了再欲争辩的钱程:“争取王亲重臣说来简当,行起来却十分不易!以吕不韦为例,他尽管苦心经营多年,从最初到现在也只能借秦王的威势去吓人,不然谁也不会买他的帐!我等所行之事却是要杀死邯郸孽种,这能向王亲重臣们去说吗?所以只好等待时机,干起来再说……”
钱程一听挥手在腿上拍了一下,连连点头着笑道:“对,先干起来再说!”
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