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边什么动静?”
“嘘!你可小点声!没看见刚刚那包壤大人的身体被抬出来么?肯定是有高手潜进去杀人越货了呗,敢在咱海风船拍下东西以后大张旗鼓的人,多半都不会有好结果…”
“啊!我刚刚在厨房拍了一根黄瓜!怎么办!”
“…我说的是拍卖会上的卖品!”
……
两个修为仅有入息期、只能在海风船中打杂的修士说闹着在一条甬道中走过,却没有注意到一丝一缕的雾气缓缓凝结为人形,张望观察了片刻,这雾人“嘭”得重新散为最细微的雾丝,顺着甬道的边缘继续向前摸索。
这雾人自然便是由易乾右神识操控的雾化分身了,之前他一路跟着包壤回到其舱房后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在屋中一角隐匿起来,这是他在妖魔境中狩猎时就惯用的方式,愣头青一般地硬碰硬虽有可能快速解决战斗,但也有可能被路过的妖兽或同样盯着此猎物的其他狩猎者渔翁得利,所以易乾选择静静等待、伺机而动。
没想到,不但看到了一场护卫反主的好戏,还上演了连环斗法,包壤的护卫、“双刺鼠”朱浩、“毒婆子”奚芳,修为皆是蕴婴期,说起来也算身份不低的修士了,却为了争夺一件法宝而尽殒命于此,让易乾不得不感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确定暂时没有其他修士靠近之后,易乾果断出手“推”了那毒婆子一把、顺利将其送上黄泉路,而后轻松将失去了护卫真力支持的那件法宝收走,顺便也把包壤身上的一个胭脂盒大小的小石盒子据为己有,可惜朱浩的储物袋和其身子一同被毒烟化为汁水,而那护卫和毒婆子又皆被漩涡吸走,使得易乾的战利品缩水了许多,好在此战赢得容易,他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说是分身,其实与本尊除了身躯不同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毕竟“二人”的神识本是一体,彼此间传递神念只需瞬息,本尊与分身的想法也几乎是同步的。
此刻,分身易乾带着那件法宝不方便直接回主舱,只得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拍卖会结束再伺机去与本尊会合。
这条甬道是通向船底的十多条通道之一,海风船的下部除了为航行提供动力的阵法之外,就只有那些打杂修士的住处,稍有点儿身份的人一般都不会到这里来,所以算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当然,同时也是个极佳的藏污纳垢之所,往往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即会被安排在此处进行,易乾沿着甬道一路飘飞,已经隐约听到不少舱房传出喘息与呻吟的声响,就跟他在妖魔境听过的那些兽类交配的声音相似。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易乾终于抵达甬道的出口,从这里可??里可以远远看到有数团刺目的光晕在交替闪烁,那便是摧使海风船这艘庞然大物前行的大阵所在。
易乾没有继续向前,神识一扫,找了一间没有人的舱房溜了进去。
此处靠近数个大阵,灵力的波动十分强烈,以他这强度不逊于蕴婴期修士的右神识最多也只能探查到周身五丈左右的情况,再加上吞云妖术的隐匿手段,船上仅有的那几个大神通修士只要不是亲临此地,再怎么搜寻恐怕也很难察觉到易乾的存在。
这间舱房比起他居住的那间差了许多,不仅小了一多半,其内的装潢摆设也寒酸不少,瞥见床角还放着一个灰布包裹,易乾心知这应该是一个入息期仆人的住处,因为若是达到窥窍期以上、开了神识的话,就可以用更方便的储物袋了,而不是这样臃肿的包裹。
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坐下,易乾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修为不够者哪怕走进这间舱房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手中光芒闪动,一个拳头大小、造型极为精致的铜鼎出现在掌心之上。
此鼎虽小,但其鼎身传出的厚重之气足以令元婴期修士动容!
奇怪的是,易乾托着这铜鼎并不觉吃力,似乎那恐怖的份量只有其针对的目标才能切身感受到。
他没有贸然向鼎中注入真力,包壤护卫的那驭鼎不成反被鼎噬的情景还清晰地留在脑海中,易乾可不想步其后尘。
思量片刻,他把铜鼎按向眉心,一抹红光闪过,铜鼎消失无踪。
沟通虚空域需要的是主人的神识,所以即便现在的易乾只是一个雾化分身也一样能够将铜鼎收入虚空域,可惜处于分身中的右神识无法直接回到虚空域,不然的话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与本尊会合了。
这铜鼎的底细尚不明朗,此处又不是什么绝对安全之处,若出现不可控的情况后果不堪设想,易乾决定等抵达骄子洞后再考虑炼化铜鼎的事。
拿出从包壤身上搜出的“胭脂盒”,易乾神识探出细细观察。
通过包壤和护卫的对话可知,这大肚腩富商有一件连蕴婴期修士都打不开的储物柜,而此物又是包壤身上唯一的物品,自然便是那储物柜了。
此物的质地看上去是木制,其上有金漆点缀的花纹,和富贵人家的胭脂盒、熏香盒差不多模样,而且也没有多少异样的波动外泄,如果只是随身物之一,可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包壤浑身上下只装着这么一个小盒,就有点过于扎眼了。
凝神探索了半响,易乾的表情有些古怪,这储物柜守护之力并非那护卫所说的阵法,而是妖术,一种构成复杂、像极了修士所施阵法的诡异妖术!
“难道是妖阵?”
易乾不禁摇头,他从未听说有哪类妖兽还会布置阵法的,即便那些可以化作人形的四品妖兽,也很难掌握修士的布阵之法,更何况还是直接以妖气来布阵,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