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鸦随她去,又去边上箱子里拎出两坛,摆上桌。
巫鸦道:“昨日夜里收到点翠阁那头消息,让我给你做保。”
祁兮嗯了一声。
“我就想,若是老大真有所求,这几日定会来寻我。却没想你能来得这么快。”巫鸦笑得爽朗。
他又开了坛酒,道:“那日你最喜欢喝这个,我专门从酒窖里翻出来的。”
酒坛一开,酒香四溢,是桂花的清香。
祁兮明白过来。巫鸦说的“那日”,并非前几日,是遥远的五年前。
只是于她而言,却是漫长的十年。
接过酒坛,祁兮说:“多谢。”
巫鸦不喜矫情,不再看她,只道:“老大,你花千两黄金买自己的命,你到底要做什么?”
祁兮笑:“你很想知道?”
巫鸦那只独眼扫来,面色凝重:“花我千两黄金悬赏我老大的人头,我可不得问清楚了?”
“别误会。”祁兮摆摆手,“我又不想死。”
巫鸦有些崩溃:“……可你这样弄得我很想死啊。”
看着面前硬汉的憋屈模样,祁兮咧了咧嘴:“好了,不逗你,我说你听便是。”
祁兮隐去自身中毒与五年毒发之事不谈,也不谈她和白河的重生纠葛,只是如此这般将自己如何身份来的离州,事态预计如何发展,自己要如何做与巫鸦说尽。
巫鸦听她说,逐渐呆若木鸡。
良久,巫鸦开口道:“等等。就是说,老大其实本名叫祁兮,是祁远的妹妹?”
祁兮点头。
“天杀的!”巫鸦咣地一锤桌子,桌上的酒坛碰铛两声响,他恼道:“我就说,祁远一直就对你挺关照。五年前偃州一别,他看你的眼神……啧啧,你不说,我都怀疑他对你有意思。感情你们兄妹俩就瞒我一个人啊??”
祁兮一怔,旋即大笑。
巫鸦跟着笑过一场,末了看祁兮:“都说祁家小姐身体孱弱,在祁家无甚用处只能到北境和亲。”
祁兮点头,笑意盈盈:“没错呀,是这样的。”
“可你……”
祁兮依旧笑:“我是司空礼,祁兮和我有什么关系。”
巫鸦嘴角勾起:“所以老大,司空礼,您这么大阵仗,这是决定要重出江湖了?”
五年前是谁说,司空礼这个名字再也不提的?
祁兮笑:“祁家长女的身份被牵制死,我可不能坐以待毙。”
她需要用新的身份,创造铠甲和利刃,在血雨腥风即将来临的北离活下去。只要她站稳脚跟,利刃又会长出钢铁般的翅膀,护所有她在意的人周全。
祁兮笑意里带有决断的意味,叫巫鸦心下一凛,不由坐直身板。
“老大,想要我怎么做?”
祁兮伸出手指,沾着桌上洒出的酒水,在桌上一面比划一面说。
“巫鸦哥,多亏你在离州站稳脚跟,组织起这般厉害的帮派。”祁兮说,“司空礼在离州能仰仗的就只有你了。”
巫鸦郑重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桌面。
桌面上赫然写了“造神”两个字。
巫鸦抬头看她:你想造神?
“想要不附庸官家,招拢权势。”祁兮说,“要么借力打力,要么成为一呼百应、神明般地人物。”
“我们就管这叫造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