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玠一瞧沈国公那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打断他的话,隔空一掌将旁边的桌子劈得四分五裂:「本王也不希望听到有关任何不利于卿卿的流言,否则,犹如此物。」
言罢,他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派人去裴家通知裴观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长平像是才回过神:「好…」
——
沈珍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直到完全感受不到那些人的气息,她才停了下来。
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流出的血浸透了衣衫,并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她小心翼翼地将沈娆放了下来,整个人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阿珍!」
沈娆想要扶她起来,但是看到她流了那么多血,反而不敢动了。
沈珍故作轻松,用剑划下裙摆一角缠在肩上:「没事的。我以前受的伤比这个还严重呢。」
「很痛吧。」
沈娆蹲在她的面前,泪眼婆娑地吹吹她的伤口:「那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忘了。」
至于真假,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沈娆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臂将她扶了起来:「你这伤必须要看大夫。别怕阿珍,有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失血过多让沈珍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她靠在沈娆的肩上:「好。」
她有些后悔,后悔没让墨晖拨两个暗卫给她。
若不是她追求极致,让墨晖继续操练,或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二人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久,却依旧还是在原地打转。
眼瞧着身边之人的手逐渐变得冰凉,沈娆心中愈发着急:「阿珍你撑住,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伤是小伤,只是止不住血,缠绕在肩上的布料也已全部濡湿。
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血可以流呢?
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
沈珍费力地笑了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五姐姐,你别怕,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等你出去之后,你要提防六姐姐,今日之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真是抱歉,我看不到你和大哥哥成婚的场景了。裴观鹤是个君子,你嫁给他会幸福的。」
最后,她望着月亮,眼神柔和,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真是遗憾呐,我还没和清鸿告别呢。五姐姐,你帮我告诉他,让他找个更好的人吧。」
沈娆偏不随她的意:「我才不说,要说你自己说。」
沈珍已经没那么多力气争辩了,她腿一软,彻底昏死过去。
可这回,沈娆怎么都扶不起她了。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都会寄希望于神佛。
沈娆跪在地上,朝着月亮的方向不住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求求你们,救救阿珍吧……」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树林里传来些许动静。
沈娆警惕地拿起沈珍手里的剑,对准树林的方向。
只见树林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踏月而来,恍若仙人。
那人伸出双指将对准他的剑撇开:「上天救不了,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