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七小姐这么晚来,可有何事?」
乔清婉为她斟了一杯茶:「有话不妨坐下说。」
沈珍坐了下来,执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嗯,好茶。国公爷怕是将整个府里最好的茶叶都送到夫人的院子了。」
乔清婉也端起面前的茶杯,但她并不急着喝,只是将杯子握在手里把玩:「沈七小姐是来找国公爷的?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国公爷并不在我这儿。」
沈国公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什么,日日早出晚归,如今这个时辰,他不会回来的。
沈珍笑着放下杯子:「正是因为他不在,我才来找乔夫人的。」
乔清婉瞥了她一眼,笃定说道:「沈七小姐有求于我。」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沈七小姐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乔清婉嗤笑一声:「更何况你还是我女儿的情敌,我没有理由帮你。」
「不,你会帮我的。」
沈珍也非常笃定:「乔夫人,你知道吗,圣上已经对沈国公府起疑心了。」
「哦?为何?」乔清婉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
「因为——沈国公,通敌。」
茶水有些许洒到乔清婉的手背上,但她很快稳住心神:「沈七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既说沈国公通敌,那你可有证据?」
沈珍笑得意味深长,与她谈判:「证据,自然需要乔夫人提供给我了。」
「我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乔夫人,据我所知,当年乔府也是因通敌之嫌获罪,与你青梅竹马的沈国公当时并未向你伸出援手,而是匆匆娶了徐氏为妻。」
乔清婉不自然地避开她的视线:「他说,当年他是迫不得已的。他有为我争取过,只是被老国公压下来了而已。」
沈珍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男人么,你不能看他说了什么,你要看他为你做了什么。上下嘴唇一碰的事,谁不会做?他所谓的争取,只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求情的话?乔夫人,你都这个岁数了,怎的还会如此天真。」
乔清婉哪会不知晓这些道理,只不过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如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沈珍揭开,她有些恼了:「那又如何?如今这个国公府的女主人不还是我?」
李彪告诉沈珍,这些年来,其实乔清婉和沈国公一直没有断过联系。
从乔府获罪开始,他们便保持着书信往来,沈国公偶尔还会借外出公干的理由去边疆探望她。
沈珍将这些事实一一说了出来。
每说一句,乔清婉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给自己体面:「这不是恰恰说明他心里有我?」
沈珍拿帕子摁摁眼角:「乔夫人,你真的觉得他的心里有你吗?」
这句反问,让乔清婉瞬间偃旗息鼓。
「他若心里有你,为何在京中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他若心里有你,便会在叶将军身陨之后娶你过门,而不是让你等上十几年;他若心里有你,又怎会舍得你一人带着孩子在边疆风餐露宿那么多年。乔夫人,你真的觉得他的心里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