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白瓦,红梅白雪。
天地间除了这两种对比鲜明的颜色外,只剩下一身天青的慕秋。
她两手托着脸庞,视线落在虚空,连他走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卫如流将手里的栗子放在她面前:“给你买了栗子,还热乎着。”
慕秋这才注意到卫如流来了。
栗子还在冒着薄薄热气,外壳已被剥好。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剥的。
沉闷的心情渐渐化开,慕秋眼眸微弯,从袋子里拿起一颗栗子送到卫如流嘴边:“卫少卿先请。”
“慕姑娘客气了。”
卫如流就着她的姿势咬走栗子,视线下移到她的脚踝处,“还难受吗?”
站在旁边伺候的白霜垂着眼,完全当自己是团空气。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慕秋边吃着栗子,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卫如流。
卫如流皱了皱眉头,轻敲着石桌的指尖微顿:“你遇到了江淮离和江安?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了一起。”
待慕秋往下说起那两人的关系,卫如流眉心拧得更紧:“那就奇怪了,江淮离和江安既然是堂兄弟,在扬州时,江淮离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叶唐他们?”
叶唐是私盐利益链在扬州的主要负责人。
江安一手开辟了私盐利益链。
他们的主子都是端王。
可江淮离身为扬州知府,没有出手与叶唐狼狈为奸,反而在隐隐给卫如流和简言之行方便。
要知道,身为扬州的父母官,江淮离如若在暗中使绊子的话,卫如流和简言之的处境肯定会越发艰难。
慕秋轻声猜测:“许是政见不同。江淮离没必要为了帮江安搭上自己的前途。”
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
卫如流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道:“江淮离在这个节骨眼回到京城,应该是要为江时贺寿。”
以往过生辰时,江时都没有大摆宴席。
今年的寿辰却颇为隆重,广发请柬,京中的显赫人家都收到了邀请。
不管江时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此反常,但这种做法正合慕秋的心思。
有些敌人,总该去亲眼瞧一瞧,见一见。
说起来,那位端王殿下应该也会在寿辰上露面吧。
时间一晃,便到了江时的寿辰。
清晨,天边刚刚翻起一丝鱼肚白,慕家众人启程前往位于城南的江家祖宅。
相比起江家的富贵,江家祖宅的大门修得不算气派,但亭台楼阁,翘角飞檐,于片瓦之地尽显百年世家的底蕴与气度。
江安亲自站在府门口待客。
他正与一位同僚说着话,目光往前方扫过,瞧见慕家一行人,朝同僚拱手,亲自迎到了慕大老爷面前:“慕大伯父,您可算是来了,方才叔父还在念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