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韩身子不自觉的退了退,破天荒的没有顶回去,只是坐着的背影更加笔直。
“我们两个不一样。”看到叶韩疑惑的皱眉,百里指了指自己又拿小拇指勾了勾他:“你没发现吗?她对我们两个不一样,想一想她今天和封显说话的情景。”
青年一愣,回忆起下午宁渊的举动,眉心突然一动,笑了起来。
虽然语气还是一样的淡漠,可明显宁渊的眼神在那个时候是疏离而冷漠的。
的的确确和对他们完全不一样。
百里摊了摊手,一副无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们特别,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但是这并不坏不是吗?”
无心的举动才最真切,洛宁渊早就无知觉的把他们两个划入了归属圈里面。
否则,她不会容忍叶韩和百里询的那些举动。
百里大力的拍了拍叶韩的肩膀,眉弯了又弯:“兄弟,加把劲。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满京城的大家小姐……”估计是想到了里面的女子那异于常人的气度,百里吹嘘的声音慢慢转小。
叶韩冷硬的眉角柔和了下来,转过头朝百里勾了勾唇角,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百里询本就很圆的眼睛睁得更大,张开的嘴甚至忘记了合拢,这家伙,这么善意的表情还真是百年难遇啊。
他转过头掀开窗户布帘朝后望去,安静的洛家庄园正在慢慢走远,只是那明灭的柔光仍然闪耀在那里。
夜晚愈加宁静,赵府内院却是灯火通明,方紫菲端着补品走进书房,看着在灯光下仍然奋笔疾书的丈夫,满腔柔情的走上前。
“相公,天色太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赵然揉了揉眉角,把酸软的右手摆了摆,对着走进来的妻子笑了笑,接过递来的补品喝了一口道:“不了,明日北汗国的使者入京,我跟着于大人接待,马虎不得,你先去休息。”
方紫菲乖巧的点点头,转身欲走,想了一下转过身来道:“我明日会去敬王府上拜访王妃……”
赵然摆了摆手,低声道:“近日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修养吧。”他对上妻子疑惑的目光,嘴唇动了动艰涩的开口:“漠北戎族是洛家的死敌,他们进京,洛家的那位一定会被牵扯进来……”
方紫菲愣住,点点头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只是握住木盘的手骤然紧了起来,纤细的指节泛出青白的色泽。
洛宁渊是云州三十万军队的掌权者,皇家还要依靠洛家来抵御戎族,陛下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对其加封赐赏,彰显皇家宽厚。
他不想让她出门也是想保护她吧,京城贵族惯来喜欢踩低就高,她不出门也可避一避洛宁渊的风头。
只是,太过难堪了,她错了一次,难道一世就只能活在洛宁渊的光芒下吗?
赵然看着妻子萎靡的背影,眉垂下重新拿起笔在书案上勾画起来,隔了良久,才对着清冷的书房长叹了一口气。
挑衅
……》
挑衅
宣和帝坐在正殿的龙椅上,阴沉的目光缓缓扫过大殿中央那个侃侃而谈、嚣张跋扈的戎族使者,他轻轻的转动扳指,速度不快不慢,面容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尊贵。
安四立在后面,看着宣和帝的手势,额上的冷汗慢慢沁了下来。若是陛下以这样的速度转着扳指,那绝对是真的动怒了。
他眼一扫朝那个北汗的将军看去,眼里带了点看死人的悲悯。
除了那个直挺挺立在中央的使者,朝上的百官都察觉到端坐高处的帝王眼底的怒气,天子积威日重,他们垂着的头不免更是低了几分。
“陛下,我汗这次遣本将来贵国,绝对有修好之意,若是陛下无法满足这个小小的要求,那贵国的诚意……”北汗使者呼延展长长的勾了个声调,看向宣和帝的眼里带了几分挑衅。
听他此言,那些大臣的头埋得更低了。
小小的要求?宣和帝眼底的眸色又沉了几分,只是面上却带起了极冷的笑容。
提出这种荒唐至极的要求,难道真的以为我大宁怕了你们这些蛮夷之族不成。
若是洛家一门还在……脑海里不期然出现了这句话,宣和帝神色一僵,紧了紧扳指不动声色的掩下了眼底些微的失态。
“呼延使者,举办一次武斗并非难事,我大宁上下的好儿郎多的是,一定会和北汗来的武者好好切磋。你们又何必强求洛家的人来应战。”赵卓瞟了一眼宣和帝越来越沉的脸色,慢慢走出来安抚道。
呼延展朝赵卓挑了挑眉,五尺高的身躯斜斜的跨了两步,声如洪钟的朝着赵卓说道:“赵丞相,你也知道我们草原上的雄鹰个个都是盖世英豪,怎可随便和人交战,洛家世代行武,如今难道连个出战的人选都没有吗?”
百官一阵骚动,不少老大臣一个个翘高了胡子,眼里的愤怒压都压不住。有几个武将要不是被身边的人拉着都要跑出来单挑了。
谁不知道十六年前一战洛家满门差不多都死光了,就只剩下个女娃娃撑着门面,如今居然还要洛家人迎战两国武斗,摆明了就是欺辱洛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