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凤九鸢的琴声是何时结束的,也不知骨琴的琴灵是何时回到琴中的,反正凤九鸢等了许久,众人才终于从空前绝后的舞姿中与余音绕梁的琴声中回过神来,掌声一波高过一波!
四位评委纷纷惊喜地点头,最胖的评委道:“实在太妙了,相较于邯幽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论琴技,比不上邯幽子,但论意境与韵味,确实不逞多让!”
“我看啊,接下来的比赛真的不用继续了!呵呵呵呵!”之前在邯幽子演奏时说过这话的瘦评委又道。
“嗯……”
……
二楼上,三夫人的面色铁青,紧咬着银牙,万万没想到这个臭丫头今日会表现得如此出众。
三小姐则与三夫人不同,她看那把琴的神色是愈加喜爱,愈加觊觎了,心道:这次如论如何也要将这把琴收归己有!
戏台上,凤九鸢与欧阳沉香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朝众人行了一礼,双双转身入了帷幕。
半个时辰后,仙音赛结束,看客们在邯幽子与欧阳府九少爷十小姐之间争论不休,评委们在讨论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后终于定夺下来,比赛结果为——此次仙音赛夺魁者,乃为欧阳府九少爷与十小姐!
迎仙园的老板仙奴儿招手让几名伙计取来此次仙音赛的彩头,捧着一只精雕的银色长盒迈上了戏台。
“今日,我衢仙城第一百五十九届仙音节即将闭目,我宣布,获得此次仙音节音仙之名的,便是欧阳府的九少爷欧阳沉香与十小姐欧阳文君!”
话刚落音,台下一片热烈的鼓掌。
“他们将获得此次仙音赛的彩头——冰绡雪凤笛!”仙奴儿缓缓揭开手中的银盒,一只雪白如冰晶莹剔透的长笛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那笛身莹润通透,尾部略翘,美若凤尾,熠熠生光,煞是好看!
凤九鸢喜爱地将其接了过来,心想,若是送给药灵,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无论是参赛者们,还是看客们,远远看着那神仙遗落的冰绡雪凤笛,或艳羡不已,或妒忌不休。
领完彩头,仙奴儿的一小段赛事结束语后,看客们便纷纷起了身,准备散场了。娴儿与欧阳甫、欧阳铭也从二楼跑了下来,朝凤九鸢与欧阳沉香跑过去。
见那些参赛者们纷纷欲朝戏院外走去,凤九鸢下了戏台几大步拦在他们面前,看向为的邯幽子,嘴角噙笑道:“怎么,之前打过的赌,想要毁约吗?”
这时,欧阳沉香走到那位最胖的评委面前行了一礼,说了些什么,那位评委便朝凤九鸢走了过来,从袖中掏出先前一名迎仙园伙计递给他的信笺,笑呵呵道:“这份赌约,还给欧阳小姐。”
凤九鸢朝他礼貌地点头,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掸开道:“这里面可有你们全部人画的押,还有张书前辈做鉴证,想耍赖已是不能的。”
“你!”参赛者中,一位年轻男子指着她,面色上羞愤难当,“贪心不足蛇吞象!”
“呵!”凤九鸢好笑地看着他,“既然没种,何必打肿脸充胖子?邯幽子先生与我打赌,关你们什么事?既然爱瞎嚷嚷,就必须得承担瞎嚷嚷的后果!若是今日你们不给,那我就将你们的名单一一列出来昭告天下,让世人都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些什么货色。”
众人一听,脸色颇为不好,面面相觑着。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给就给!”其中一男子说罢,从乾坤袖中取出先前比赛用的胡琴来,小心翼翼又依依不舍地放到地上,一拂袖,气愤地离去。要知道,仙音赛对于擅乐之人,乃是十分看重的大赛,既然能拿来比赛,必定都是他们自觉非同寻常的乐器。也就只有欧阳沉香这种惜乐器惜到骨子里的人,才不愿将最爱的乐器展现在世人面前,生怕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一个人做出行动后,其他人挨不过面子,便也6续痛心疾地舍弃了自己的宝贝乐器,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衢仙城第一大修仙世家欧阳府的小姐,虽说欧阳府五老爷不得势,可其家主不是省油的灯,无论家族内部和睦与否,为了整个家族利益,他绝对不会让其他家族之人侵犯自家一丝一毫的威严。
未过多时,地上的乐器已经摆了一堆,参赛者都纷纷含恨出了迎仙园,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邯幽子。
谁都知道,邯幽子的凤箜篌乃是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若是拱手让人,实乃大不孝。且连自己的祖传宝贝都守不住,恐怕自己很快便会沦为衢仙城中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但若是不给,却又冲撞了他做人的傲气,依然会沦为笑柄。这赌可是他挑起来的,他太过自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比赛之前,那欧阳府的三夫人还一再向他保证,这个欧阳府十小姐的琴技不堪一击,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能用祖传的灵器来换取救大哥的宝灵白竹果,就算被家族中人唾骂遗弃,他亦无怨无悔,可现在,灵药没有换到,祖传灵器却也保不住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追悔莫及……
心中苦笑一声,他将自己那精美无匹的凤箜篌取了出来,轻轻置于地面上,抬手流连不舍地缓缓划过琴弦,暗暗颤抖地叹口气,对凤九鸢道:“希望欧阳小姐能好好爱惜它,有朝一日,我邯幽子定会从你这里取回。”
说罢,转过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九鸢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背影,心想,若是此次比赛,在欧阳沉香的陶埙上动手脚的真是三夫人或三小姐,那么邯幽子与她打赌这件事肯定也是她们支使的。
只是这邯幽子面色冷漠,看起来并不像是奸吝小人,从他的箜篌声中,她反而能听出他的一腔傲骨。看他方才对自己的凤箜篌那依依不舍的神情,这架箜篌对他来说,意义肯定非同一般。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与欧阳府的三夫人三小姐沆瀣一气,为了赢了她与欧阳沉香,竟拿如此重要的东西做赌注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