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身水色长袍的秋灵披散着长从房内步履缓慢地走了出来,每每凤九鸢看见他那张阴柔尖长的脸与那一对长长的黑色眉须时,就觉得犹为不搭。今日他再披下黝黑的长,便更觉无法接受,实在有种想过去将那碍眼的长眉扯下来的冲动。
“不知阎公子与凤姑娘来找我,所为何事?”秋灵向阎罗大人盈盈行了一礼道,目光不由敏锐地捕捉到阎罗大人脸上的五根手指印,微微一愕,不敢过问。
阎罗大人与凤九鸢对视了一眼,凤九鸢上前一步,从储物戒中取出那只装有血滴的瓷瓶道:“我有一朋友的大哥中了水毒,却苦于寻不到千年宝灵白竹果而无从治愈,我从他体内取了一滴毒血,希望能得到圣医的帮助,辨别出此水毒所属种类,从而炼制解药。”
秋灵将瓷瓶接过来,“跟我进来。”
三人入了秋灵的房间,关好了房门,来到桌边坐下。
秋灵将瓷瓶揭开,凑到鼻尖嗅了嗅,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紧接着,他将瓷瓶放到桌面上,起身从自己的乾坤袖中取出一颗透明的天宝琉光珠来,手中一丝灵力渗出,那珠子顿时缓缓漂浮在了空中。他右手手腕朝瓷瓶一挥,一丝灵力钻入瓶口,带着那滴黑血飘了出来,飞向那颗珠子。
当黑血沾到珠子上的一瞬间,那颗珠子便立刻从透明的颜色一寸寸变蓝,又由蓝变成蓝紫,最后转为深蓝紫,接近黑色。其中,又有一丝殷红色的光丝在其中游走不断。
对于水毒,凤九鸢也只在前凤九鸢的记忆里搜索到一二,只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叫天宝琉光珠的东西能够清晰地鉴别出水毒的种类,却从未见过这天宝琉光珠,更不知道如何鉴别。见秋灵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凤九鸢连忙问道:“圣医可有判断出该水毒的种类?”
“是蝥(mao)豚,一种罕见的生长在云泽大6西面水域的水虫。”
“蝥豚?”凤九鸢想了想,脑子里面好像有关于这种水虫的描述,“可是这种虫类虽毒,却不是咬上一口便能蛰伏在人体中的,邯先生的大哥怎会染上这种水毒?”
“咬上一口当然不会中毒,可如果与之交合……”秋灵说到此处便不说了,因为凤九鸢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起来,“交合?!”
她怎么也无法想像人与一只虫交合的场景,还是那么丑的虫……想想之前邯幽子对她说过的话,说他大哥对于自己染疾的原因,只道了一声遇上了妖孽,难不成那只蝥豚已经修成人形?
若果真如秋灵所说,邯幽子的大哥是因为与蝥豚交合而染上了水毒,那么这个毒就不是那么好解了,单单用药物恐怕远远不够……
“这种水毒的解法,九鸢还从未研究过,不知圣医可否赐教?”凤九鸢朝秋灵行了一礼。
秋灵抬起兰花指捏了捏自己的黑色眉须,原本他对凤九鸢其实是不甚喜欢的,因为这丫头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想不明白凭什么他们伟大的阎罗大人就心甘情愿为其赴汤蹈火!赴汤蹈火也就算了,她还不接受!
不过今日看来,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优点的,至少十分懂礼。
“那本圣医便勉为其难指点一二吧!”秋灵昂头高高在上地说着,却瞥见一旁的阎罗大人看他的眼神不是很好,于是连忙纠正了态度,对凤九鸢做了个“请”的动作,“凤姑娘请坐!”
……
次日清晨,用完早膳,凤九鸢将齐芯齐月叫进了屋子,问道:“齐芯,你可知道这衢仙城中,何处较为僻静?”
“僻静?”齐芯听闻这一词,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便是西面半山上的松花亭,那里风景宜人,是衢仙城中男男女女幽会最好的去处,“松花亭!”
“松花亭?”想了想,凤九鸢从储物戒中取出笔墨纸砚,在信笺上写了一行秀气的字,并在末尾题上欧阳文君的名字,吹干叠好,交给齐芯道:“帮我将这信送给南宫府的二少爷南宫一伦,记住,必须亲自交到他手中。”
齐芯出了房门,窥见过信上内容的齐月以为是自家小姐青睐上了南宫二少爷,虽然对自家小姐的情窦初开心有窃喜,却总觉得小姐作为闺中女子,主动约见南宫二少爷,未免失了女儿家的矜持。况且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欧阳府的三小姐喜欢南宫二少爷,而且是势在必得!若是让三小姐知道小姐也喜欢南宫二少爷,那三小姐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欺负小姐!自家小姐又怎么斗得过那一对城府颇深的母女?
凤九鸢见齐月动了动唇,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于是问道:“齐月,你是不是对我约见南宫二少爷此举感到很好奇?”
齐月连忙摇摇头。
“你认为我喜欢他?”凤九鸢又问。
齐月又摇摇头,见凤九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一眼便能看穿她一般,于是又点点头。
凤九鸢莞尔一笑,“其实我约见南宫二少爷,是为了求药。”
“求药?”齐月不解。
“仙音赛那日你没去,不知道我与九哥哥在那场比赛上赢得有多惊险。”
“奴婢听小少爷说过,听说九少爷珍贵的陶埙竟然在赛台上烂掉了,好在有小姐撑场,用琴音与琴灵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才完胜了邯幽子!”说这话的时候,齐月脸上满是自豪。
“你知道九哥哥的陶埙为什么会被腐蚀吗?”
齐月摇摇头。
“是因为在比赛前夜,有人在他的陶埙上动了手脚,涂抹了一种名为蛾霜花的花露,此花露不仅能吸引来大群散播臭味的蛾蝇,一旦遇热,便能变成腐蚀性极强的毒液。这就是为什么盛开的蛾霜花寿命短暂,一到太阳初升便会自行腐烂的原因。”
齐月听得有些心惊,“可是谁才会如此胆大偷偷在九少爷的陶埙上做手脚,那可是生人勿近的九少爷,难道他不要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