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太子讲完今天的经之后,正巧碰到了来寻圣上的门下侍郎,于是问了问之前上奏的活字印刷术一事。
门下侍郎捻着花白的长须,手中拿着一本奏折,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门下省拥有审议和封驳的权力,已经过去了几日,门下省收到了蔡祭酒的章奏,按照正常流程,圣上应该拿到了关于活字印刷术一事的奏折。
但蔡祭酒一直没有收到谕令。
“蔡祭酒如此年轻,就担任了国子监祭酒一职,真是后生可畏啊。”门下侍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蔡祭酒是新朝建立才出仕的世家公子,只是凭着蔡家的名声担任了国子监祭酒,为了不让人看轻自己,常常将自己包装得过于老成。
比不上门下侍郎浸淫多年,他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更靠谱,也抚着自己的长须,笑道:“李侍郎何出此言?”
门下侍郎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奏折,道:“蔡祭酒的章奏写得不错,只可惜,圣上不一定能看见呐。”
蔡祭酒的笑容淡了下来。
以他的了解,当今圣上并非昏庸之辈,活字印刷术是利国利民之事,他在奏折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但他不清楚的事还有很多。
门下侍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听闻凤州蔡氏,家中藏书万卷,颇有才名,圣上钦点蔡家儿郎入朝为官。”
“可若是这印刷术一出,可就不止蔡家,有这万卷藏书了啊。”
他拍拍蔡祭酒的肩膀,笑着说道:“蔡祭酒好好想想吧。”
门下侍郎说完,便转身离去。
蔡祭酒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
魏琳没能等到蔡祭酒本人,只等到了蔡祭酒告假回乡的消息。
她看着桌面上的一摊实践报告,摸摸鼻子,又拿起一旁的《仪礼》看了起来,时不时还在一旁的宣纸上记下注释。
作为一个接受过应试教育的合格的现代人,做笔记是基本功。
“魏郎!魏郎!”有人大力敲她的房门。
魏琳打开门,发现是之前一起出去算命的学生,问道:“怎么了?”
来人气喘吁吁:“齐三郎他闯祸了!要被司业勒令退学!”
魏琳猛地抬头。
当她跟着报信的学生冲到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人。
魏琳挤进人群,正看见姚成宣黑着个脸,拎着齐沐的后衣领。
她摸到两人身边,看见对面惨兮兮的少年。
那少年浑身挂彩,衣袍都被撕烂了,正捂着右眼,用充满血色的左眼瞪着齐沐。
她又转头去看齐沐,这家伙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问道:“发生了什么?”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齐沐沉着脸不说话,反而是姚成宣开口回答她:“私下斗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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