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干嘛去啊?”有人看向站起身来的魏琳。
她对着农人们笑了笑:“去看看江老娘。”
刘婶子,就是刘大郎的妻子,魏琳常常能看见她和刘大郎一块儿去买菜,轻车熟路地溜去了他们家。
“江老娘!”魏琳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啊哟,三娘回来了啊。”一个老妪笑着走出来,对着阳光下的魏琳又摸又抱。
得,看来不仅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是很好。
刘婶子正巧在家中洗菜,见她来了,先是对她笑了笑,又对着江老娘喊道:“这是小县令!”
“三娘都长这么高啦。”江老娘笑得和蔼可亲。
“说了多少遍!小县令是男的!男的!”刘婶子暴躁地甩了甩手中的菜,看得出来,江老娘住在她家里的这段时间,她饱受了不少“折磨”。
魏琳摸摸鼻子,问道:“婶婶,江老娘以前的房子呢?”
刘大郎担任衙役和守门军士,他们家的条件在鸣沙县内还算可以,偶尔能吃得上新鲜蔬菜。
“往集市的东边走一会儿就到了,垮的那家就是。”刘婶子对着她又恢复了笑容。
江老娘的房子是最常见的木头房子,一截截木头被侵蚀得不成样子,也是垮塌的主要原因。
她家中的锅碗瓢盆还没收拾出来,和凌乱的支架混杂在一起,魏琳蹲下来,挑挑拣拣,把能用的家伙什都挑了出来。
老人行动不便,按理来说,家中儿女应该时不时帮她修缮,但江老娘又是独身一人,久而久之,这间破败的屋子就垮塌了。
好在人没事。
魏琳和来来往往的人都打着招呼,又对着倒塌的废墟摸了摸下巴。
过了一会儿,她找到正跟在牧民身后教导汉话的王婉,问道:“你知道哪里有粘土吗?”
王婉一直在教导牧民们汉话,经过这么些日子,人也被晒得黑了不少。
不过魏琳能将她留在县衙内继续担任主薄,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见她指了指城南的方向,老老实实答道:“往南走上百里,就有粘土。”
虽然鸣沙县附近有粘土,但那边的粘土土质一般,他们也没有配套的烧陶工业,所以鸣沙县庶民们所用的容器,仍然是从敦煌郡而来。
“小县令是要烧陶吗?”王婉误以为她想要烧陶,鸣沙县没有会烧陶的匠人,敦煌郡的陶器对他们来说,都是昂贵的存在,她的家中也只有少许陶器。
“不是,”魏琳摇了摇头,“我想要做水泥。”
“水泥是什么?”牧民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这又是一个他们没有听说过的新词。
就像肥皂一样,小县令不知道又能捣鼓出什么奇妙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