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皇后针对我,你父皇让你离开是为你好,不然你如今如何做到这般光鲜亮丽?”
宋仪霖看着他,语气愈发激动。
“原来你也知道皇后在针对你。”江逾白笑出声,“那我为什么报复君墨辞,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宋仪霖面上有片刻的心虚:“就算你要报复他们,也不能让人家摔成重伤啊!”
“那你觉得我要用什么方式?正大光明去和他宣战吗?”
江逾白心如死灰,他已经不指望从她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的抱歉。
“如果你不做,什么事都没有!可你做了,只会让皇后变本加厉地对付我们!”宋仪霖尖叫起来。
“所以就任凭他们将我们践踏在脚下,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
江逾白不明白,他看着她愠怒的脸,还是感到陌生。
他们分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应该同甘共苦的伙伴,她为何总是想独善其身,将他驱逐出去。
“我们身在冷宫,还有什么办法,和皇后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宋仪霖低声吼着。
看吧,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都不做。
她就这么任人欺负,也不允许他反抗。
“你知道我死遁后,都经历了什么吗?”
江逾白那颗心已经凉透,太久没波动的情绪在此刻接近爆发,泪光在眼底闪烁,他攥着自己的袖口,定定看着她。
“你父皇给你换了个身份,让你成为贤王府的世子。阿尘,你有今天,都亏了你父皇…”宋仪霖喋喋不休起来。
江逾白掀开袖口,手臂上的疤痕或深或浅,就那么展露在她眼前。
宋仪霖顷刻噤了声,她看着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瞳孔蓦然放大,捂住嘴才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光鲜亮丽?你知道我是用什么换的吗?”
江逾白苦笑,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他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可她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人,却总是把他往外推。
“我从流华宫死遁后,他让我跟着学武。听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对吧?”
江逾白抬起手臂,在烛光的映照下,那些疤痕好像有了生命,变得愈发狰狞。
宋仪霖死死捂住嘴,她看着他手臂上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疤痕,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一开始的愤怒转而化作震惊。
“待我学会之后,他让我混进敌国奸细之间,让我想办法铲除他们…”
江逾白笑得瘆人,他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神情,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宋仪霖此刻已经彻底说不出话,她勉强缓定心神,伸手想要触碰他手臂的疤痕,却被他躲开了。
“那时候我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