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上并不哄他,只给他擦眼泪,他哭一点她擦一点,格外耐心。
她身后的周相寻被哭得有点不耐烦,叉腰蛮横道:“哭什么哭!”
索千钰吓得愣了愣,哭得更大声了。
殷上并没有说什么,只重复刚才的动作,周相寻瞪了他一眼,离开了堂中,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有几个年龄大的也在安慰年龄小的,有几个则神色冷漠地离开。
江遗雪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盯着殷上的背影看了几眼,也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索千钰毕竟年纪小,很快哭累了,殷上就把他送回房中,他还是很害怕,拉着殷上的手问:“姐姐,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殷上便开着门,一起进入了他的房中。
他紧紧地攥着殷上给他的那方帕子,委屈至极地说:“我想我爹爹,我想我娘……呜呜呜……”
殷上说:“我也想。”
索千钰愣了愣,问:“你为什么不哭呢。”
殷上说:“哭没用,回不去的。”
索千钰顿时更憋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泪,哭叫道:“呜哇……我要回家!”
殷上还待说什么,那边门口就闯进来一个人,正是怒气汹汹的周相寻,一进来就张口道:“哭哭哭!烦死了!”
索千钰嘴巴一扁,吓得止住了哭声。
见状,周相寻得意的朝殷上抬了抬下巴,说:“就是要这样他才不哭!”
殷上道:“他等一下就哭得更厉害了。”
果然,殷上话音未落,那索千钰又立刻放声大哭了起来,眼睛紧闭,小脸也憋得红彤彤的。
周相寻皱着眉头对殷上道:“不要和他说话啦!他哭累了就不哭了!”
殷上点点头,对周相寻说:“你先去吧,他马上就不哭了,不会吵到你的。”
闻言,周相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殷上便对索千钰道:“你看,你再哭就会把别人也引过来,这里可不是你家。”
索千钰吸了吸鼻子,茫然地看着她,良久,问了一句:“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殷上拿过帕子给他擦干净眼泪,说:“不知道,但是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
过了好一会儿,索千钰哭累了,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殷上便给他关好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周边房间的房门已经紧闭,殷上关好门,才发现不远处的地上多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她走近一看,正是昨日扔进隔壁房间的药瓶。
打开布帕,里面的药瓶、纸条原模原样,药膏也一点都没少,殷上皱了皱眉,面露疑惑。
她收好东西,没再试图去找江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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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各方的侍从们终于可以来到顶层,为王姬、王卿们整肃衣冠,更换朝服,又叮嘱了觐见的礼仪等事宜,才将其带出官驿,一个个坐上了前往禁宫的马车。
定周永载帝年近四十,因不满先帝立长兄为帝,举兵谋反,登基后又将兄长软禁三年,尔后在一日夜里将其鸩杀,凡此种种,甚至并未掩人耳目。
汀悉谋反后,他深感藩王势力渐大,遂在尚书台的献策之下决定让各王室子入宫为质,若有人意图谋反,便挟子以令,就连他封为汀悉王的胞妹永宁公主,也送了二女前来。
进入宣室殿的宫道,其上便是九十九阶玉阶,其上龙凤图腾精雕细琢,点金萃玉。
一行十四人,分成两列,跟着大监一步步踩上玉阶,走进了威严而恢弘的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