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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从容地坐到了旁人搬来的椅子上,还在一边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多心?大人您是没看见方才的情况!大人不必说了,暮云心里是清楚的,暮云只是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宁通县生活,没有父亲舅父庇佑,被人轻视是常有的事。”
“这话言重了。这样吧姑娘,这在下今日去拜访姑娘的时候,看姑娘的院子修缮的一般,不如趁着这会儿功夫派人去好好装一装。姑娘是千金之躯,可万万不能受这样的委屈。要是姑娘还是不适应,只要您一声令下,在下定然帮您寻个更好的院子,或是派人送姑娘回去也成。姑娘不必同我们几个客气。”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暮云见着县令的话正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偏着,心中窃喜,她脸上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些,整个人泣不成声,吓得县令变了脸色。
“修缮的一般?之前只是修缮的一般,现在可是破败不堪了。大人不妨派人去看看那个被这个混账东西破坏的房门,我今日可去哪里为妙?客栈?暮云从小到大虽不敢说是锦衣玉食,却也是家人惯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县令叹了口气,递上下人送上来的手帕,想着今天恐怕是不得安生了。
没想到这丞相府的千金居然是这副模样,早上前去拜访的时候还在心中嘀咕这位小姐不愧是宛城来的,没想到下午就破了功,来到衙门撒泼打滚起来。
“这样吧,小姐要是不嫌弃,不如来在下府上小住。家中小女同姑娘您年龄相仿,想必也能同姑娘说得上来话。这家中房间也够,姑娘若是愿意,下官可以打点打点,定然不会委屈了姑娘。”
“这小院在下就多派些人手,争取在明天一早就修完,不让姑娘为难。然后这位侍卫嘛。。。。。。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不过在下看他是莫府出来的人,定然不会和我们这边的刁民一般得寸进尺。姑娘的舅父江大人,同莫大人交好,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姑娘闹成这样,您看在下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县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很明显能感觉到暮云也没有之前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暮云的态度,想着等莫休来了,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幸亏这两人不是在前几日闹的事,不然要是怠慢甚至是冲撞了那几位大人,可就麻烦了。
暮云垂眸不说话,好像正在认真思考县令的话。过了一段时间,她缓缓点了点头,好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不情愿地说道。
“行吧。那大人你说,怎么处置?无论如何,这人都不能再呆在我身边了。暮云虽然身患旧疾,远离家人来到这里,可也不是能够任人欺负的主,这今天的事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可以不罚他,但是他可不能再呆在我旁边了,这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见暮云稍微松了点口,县令深感不易,他又笑着走到埭罗身边:“埭罗,你看暮云姑娘都已经决定放过你了,你这事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不管日后你想怎样,这声谢还是得道吧?”
本以为最难缠的是暮云,没想到埭罗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他没有回答县令的话,转过身对着暮云稍微欠了欠身子。
“姑娘仁慈,是埭罗僭越了,多谢姑娘。”县令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埭橕后面的话就好像一个炸弹,让他有些发蒙,“但是护卫姑娘安全是大人下的命令,埭罗不敢违抗。不说是今后,今夜姑娘就算是去县令大人家小住,埭罗也会保护您的周全的,还望姑娘体谅。”
县令瞪大了眼睛,连忙挡在暮云和埭罗面前,恨不得捂住这人的嘴。
果不其然,暮云这边已经站起了身,随时准备开始发泄自己的怒火。县令急得转了个圈,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把莫休拽来和他们俩说道说道。
早知今日就告假称病不来衙门了,这日子过的,两边都不好得罪。
“。。。。。。。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还闹得乱七八糟,外面就又传来了击鼓的声音。县令心急如焚,暮云又是一副不愿离开的模样,感觉下一秒就要和埭罗打起来。他着急地冲身边的衙役使了个眼神,就看见一伙人快步往门外赶去。
“大人也看见了,他这幅样子,暮云是想放过他都不行了。这哪里是守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莫休莫大人派这个侍卫监视暮云!再怎么说暮云也是官眷,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照我说,你要是怀疑我,不如现在就和大人说明,把我抓去就是,何苦这么折磨我?”
“暮云姑娘,暮云姑娘,不至于不至于。”县令看着这平坦的地面,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装晕离开的可能性,“这暮云姑娘的身份在咱们宁通县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姑娘多心了,怎么会有人怀疑姑娘你呢?在下更是不敢僭越。这侍卫确实是可恶,这样,等莫大人来,姑娘把此事都说与他听,莫大人赏罚分明,定然不会饶过这个家伙。”
暮云冷哼了一声:“我看。。。。。。。”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来的好像是莫府的公子,就是那位。。。。。。”衙役凑到县令面前,隐晦地使了个眼神。
这下可不止县令,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门外来的是什么人了。
暮云眼神闪烁,虽然知道莫予风现在过来估计是因为她,但是不明白他是想要做什么。
明明现在的计划进展的十分顺利,要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受到了阻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