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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劝黑铁来帮我的,不过只是想让我逃过这一劫而已,没有想到后面的合作。你和他一样,都是从忠庄那场火灾中逃出的人,你跟他的关系可和那个组织的关系要深得多。现在你身后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没死成的消息,再加上之前泄露的情报,你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因此你在外面已经待不下去了,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才选择来到他最难以控制的陇乡。”
暮云低垂着眼眸,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絮絮叨叨地念着自己的结论,玉娘的脸上倒是五颜六色的,看上去十分惊讶。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左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可是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冷冷地看着暮云。
和那天晚上被戳穿了身份的黑铁一模一样。
“县衙里的那些情报上应该没写这些事吧?”
暮云像是没有察觉到玉娘眼底的杀意,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没有,除了黑铁告诉我的就是我自己猜的,现在更确定了。”
还没等玉娘开口,暮云便站了起来,看向玉娘左手上不经意漏出的白色绷带,上面还隐隐约约渗着血色,不过并不明显,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托他将陇乡的眼线全部铲除,现在对你来说,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放心疗伤。”
玉娘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她冷哼了一声:“和你没关系,陇乡的事我比你清楚,我的事你少管。”
“他跟你说了吗?我知道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暮云没有放弃这次同玉娘独处的机会,抓紧时间问道。
“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论。”
玉娘看上去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暮云也没有再坚持,她眯了眯眼睛,把水囊还给了玉娘,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在前往陇乡的路上。
玉娘也不敢再同暮云交谈,生怕又露出什么破绽,一个不小心让这个小丫头攥在手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沉默着跟在暮云身后,既担心暮云会问她什么,又对暮云的沉默感到不安。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看见了那个破旧的木牌,暮云打量了片刻周围的环境,小心翼翼地走上了那条小道。
“暮云姑娘,好久不见了!你这几日去哪了?”也是巧,暮云才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一改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恐慌与抗拒,热情地问候着两人,“这你朋友啊!您这是走了一路吧。。。。。。这脸红的,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歇歇脚。”
是李芳丽。
暮云笑着回应道:“不用麻烦了,这一趟过来是有急事,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就要回去了。到是婶婶您,这几日不见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没出什么事吧?”
说到这里,李芳丽的眼睛都笑眯了,她见暮云并没有计较之前的不愉快,便放心地抓过她的手,十分激动:“这可是大事!暮云姑娘,您可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雷先生都跟我们说了,要不是因为您,那些昂贵的药材我们村可没办法种呢,现在好了。您不知道,前几日商会的人还过来给我们家算了一笔账,说我们家门口种的这批药材能卖二两银子!哎哟,我这两天脸都笑歪了,这下可不用再愁吃穿了。”
“这可都是暮云姑娘您的功劳。我们能在这里自己种东西,能种这么昂贵的药材,可都是托您的福!哎呀之前。。。。。。”说到这里,李芳丽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那些事,哎我是越想越自责,您这么好的人我。。。。。。”
“婶婶,您不用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不是什么大事。”暮云笑着打断李芳丽的话,“现在过得好就行了,没什么的。”
“哎呀姑娘您。。。。。。”李芳丽还想再称赞两句,可是瞥到了玉娘不耐烦的脸,连忙收住了话头,“我打扰到两位了吧,你们,你们先去做事。瞧我这记性,别耽误了您的大事。”
暮云轻轻往玉娘那边推了推,暗示她收敛一些,笑着回答道:“没什么的,等我得空了就去看二麻他们,您好好休息,别太劳累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暮云姑娘。。。。。。”李芳丽想了想还是决定探探暮云这边的口风,她抓着暮云的袖子,小心地往玉娘那边看了一眼,抓着她的手往另外一边拉了拉,小声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想再耽误您一会儿。。。。。。就是我们现在种的这个地,商会那边也没跟我们说清楚,现在也还是钱员外名下,他那边没有消息,万一哪一天要收回田地这钱可是。。。。。。”
这次的政策和先前不同,是陇乡各户人家按照商会的需求接单,愿意种什么便种什么,但是商会却对今后的报酬与田地的归属模棱两可,大家在高兴之余也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毕竟有着高昂的报酬,许多人家便也接下了不少这样的单子,在原先的田地上留了一大块拿来种植药材。
这可和之前的陇乡大不相同。之前的陇乡田地种什么都是由地主决定,不可以私自贩卖地里的作物,田地包括作物都归地主所有,农民只有微薄的报酬。
就连当时宁通县商业繁荣,天麻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捧上天价的时候也是如此,作为普通的乡民,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为这块田地做主。
暮云明白李芳丽心中的疑虑,这也是她同莫予风想好了的方法,她看了眼正在摆弄自己身上服饰的玉娘,耐心地安抚道:“您放心,虽然现在还没有下定论。。。。。。但是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吃亏的。钱一成那边确实得有个交代,但是不会对你们现在产生影响,大家就踏踏实实把这批药材种完,后面的事慢慢来,不用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