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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舅舅绝不会做出那等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萧晔上前几步跪在地上,虽说这个舅舅他打小也没见过几面,但湛琳琅总在他面前提起湛茂修如何英勇杀敌,如何护国安宁,在他心中湛茂修就是一位大英雄,是大磬的大英雄,可今日怎么突然就从一名英雄变成了卖国贼了,他心中万分不解。
“误会?朕倒想这是个误会,可是秘折的后面有西境众将军副将联名状告的名额,第一个便是湛茂瑾。
湛茂坤浑身一震,摊在地上面目抽搐,原来他们早已中了萧南君的计。
萧晔一阵惘然,对于湛家做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如今得知这一切便如当头棒喝,他这样尴尬的身份如何自处。
萧南君勾唇浅笑,眉眼冷冽,他复又坐回龙椅上,看着湛茂坤又是一击:“湛相如何这般扛不住事,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朕这还有第二件第三件事没有公布呢,你且缓缓。”
就在这时太监来报傅将军求见,他这几月被秘密派往各地搜集湛茂坤的罪行,湛茂坤把持朝政更是将科举当作自己敛财的工具,各地买官卖官之风盛行,傅光义按着傅月白给的名单顺藤摸瓜,过程虽是曲折了些,可好歹是拿到了实质性证据。
”陛下,臣这里有这几年千名考生联名状告湛相的名单,还有各地买卖官职名额与价码,每一笔银钱账目,经过谁的手,最后流到谁的腰包里都一一记录在这奏折里。”傅光义将折子递上,高全接了,递给萧南君。
萧南君翻开折子,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湛茂坤的罪行,他皱着眉,手腕一转,将那折子扔出摊开,折子的另一端正好轻飘飘落在湛茂坤跟前。
“湛相,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湛茂坤胡须微颤,有些跪不住了,全身冷汗涔涔,平日与他一起结党营私的官员此刻跪了一地连连磕头求饶。
沉重打击
群臣议论间,便见湛琳琅缓缓走进来,萧晔又是一惊,今日对他来说怕是他十八年里最“精彩”的一天了,他的父皇不仅要对付湛家,还要连他的母后一同对付了。
湛茂坤见到湛琳琅的那一刻便知道他们的阴谋已经破败了,湛家彻底完了,他抬起头与湛琳琅对视了一眼,眼神空漠,脸色煞白。
自从谋划那件事起,湛琳琅便会想到有朝一日她可能会面临今日的局面,萧南君并非如他表面看上去那般亲和仁慈,否则又怎会坐上今日的位子。
她突然明白这么多年萧南君放任湛家为所欲为,不过是想在湛家风光鼎盛的时候将其连根拔除,他筹谋了许久吧,或许是从湛茂瑾去西境那会就已经在筹谋了,又或者更早,从那个孩子被送出宫时便就在谋划了,她不怕死可心中唯有两桩憾事,一是没有看到她的晔儿坐上那个位子,二是没能亲手杀掉那个野种。
大殿一片寂静,每个人都似是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松懈,朝堂的格局要变了,占得独宠的湛家势力将在这一日土崩瓦解,那些平日里与湛家交好的官员们此刻绞尽脑汁想要撇清关系。
湛琳琅立在殿中也不跪拜,依旧华服珠钗,彰显身份的九龙九凤冠泛着错彩镂金的美,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清静温贤。
萧南君居高临下冷眼瞧着,“皇后可知朕今日为何传你?”
萧晔这时跪在地上,挪到湛琳琅脚边,红着一双眼睛问道:“母后,您到底做了什么?”
湛琳琅弯下腰,伸手抚了抚他脸颊,转头望着玉阶上的萧南君冷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湛家世代立下不世功勋,如今西境安定,我哥哥又是死在兵刃飞矢之中,血染疆场,马革裹尸,现下陛下仅凭着几人恶意诬陷,就要治我湛家的罪,未免太可笑了些。”
“湛茂修自恃功高,妄自尊大,又不守为臣之道,加上与敌国私通,毫不顾及国家安危,既然皇后怀疑是有人恶意诬陷,那朕便让你看看清楚,传胡仁让进殿。”
离开上都快一年的胡仁让突然出现在殿上,群臣又是一惊,去年秋天萧南君将他派去西境协助湛茂瑾作战,此时回京定是有大事发生,此刻,满朝鸦雀无声。
“臣胡仁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想必诸位大臣见到你今日在此很是不解,你且当着皇后与诸位大臣的面说说,你此番为何回上都。”
“末将是奉湛将军之命,将湛茂修通敌卖国的罪证带给陛下。”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沓书信,恭敬递上,“这里是湛茂修与西蛮首领私下的往来书信,还请陛下过目。”
高全接过书信,送入萧南君手中。
书信不过十来封,可里头的内容却是相当精彩,其实这些书信萧南君已于昨日见过了,他将书信砸在湛琳琅脚前,“看看你的好大哥是如何忠与大罄,忠与朕的。”
湛茂修做的这些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更加清楚湛茂修为何这样做,西境一日不得安宁,便一日就是萧南君的心头大患,他一日就得要仰仗着湛家为他安定西边,自然是不敢公然对付湛家的。
“西蛮老首领病故,新首领刚上位,内部政局不稳,又年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西蛮首领书信一封欲派使臣来罄求和,愿意与大罄修好,开通商道,□□互赢,湛茂修却私底下与西蛮汗王达成交易,明面上两国交战不断,实则私底下将大罄的军粮战马偷偷卖给蛮人。”胡仁让不紧不慢的将这些内部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