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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白大惊,忙推开他道:“我自己来。”
楼玉珩没在勉强,自顾脱了里衣。
傅月白觉得尴尬,虽说自己也是一男的,但自小也没有与别人一起共浴过,便只是脱了中衣。
楼玉珩有些气急上前三两下扯掉了他身上的里衣,傅月白阻止不了,羞赧道:“你做什么?”
“如你所见。”楼玉珩眯着眼睛,见他既生气又无措的样子,甚是可爱。
这便让他想起小时候他们也是如现在这样一起洗澡,一起嬉戏打闹的情景。那时饶婉儿会温柔地哄着他们,轻声细语的说着他们是世上最亲的兄弟,将来一定要好好相处,无论在哪里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爱护彼此,还分别在他们的左肩上刺了“月”“星”这是他们的名字,是饶婉儿为他们兄弟两取的名字,寓意他们一生都能陪在彼此身边,互相扶持,像天上的月亮与星星那般,彼此相依,不离不弃,手足情深。
楼玉珩想到那个“月”字,瞥了一眼傅月白的左肩,然而他的肩上什么也没有,楼玉珩心中顿时空闹闹的一片,他的眼神变得冷冽,突然伸手掐住傅月白的脖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谎称是他?”
反目成仇
傅月白被他突然的动作震住,他抓住楼玉珩的手,想要摆脱钳制,由于呼吸不畅身体不由自主的猛咳起来:“咳。。。。。。咳。。。。。。你放开我。”
楼玉珩仿佛没听见般,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一些,他双眼嗜血,恶狠狠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傅月白在哪?”
傅月白呼吸紧蹙,胸腔剧烈的起伏,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手忙脚乱中他抓起身旁的白月剑,用了最后一丝力量将剑插在了楼玉珩的心脏。
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楼玉珩松开扣在傅月白脖子上的手,掌心用力凝聚全身的内力,击在他胸前,傅月白顿时口吐鲜血,弯腰捂住胸口喘息,他挣扎着站直身子,胸腔内又是一阵翻涌,憋着的一口血再也不能忍受的喷出来,双腿一软不省人事。
鲜血顺着剑身流出来,瞬间将汤池里的水染红,疼痛将理智拉回,他等了这么久以为是久别重逢,心里既欢喜又害怕,犹豫再三要不要告诉傅月白真相,又担心他一时无法接受,他在饶婉儿的坟前高兴地说自己找到兄长了,带他去母亲最喜欢的白月亭抚琴给她听,全当是全了母亲的念想,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恍惚如梦,何似梦醒,欣喜愁肠终转空。早朝结束,萧南君特意将傅光义留下来,萧南君支走身旁的人:“月白此去无望谷已两月余不知现下是否有危险?”
傅光义望向立于九层玉阶上矜贵昳丽的大罄皇帝,立刻道:“陛下,臣请命前去,草寇一日不除,我大罄怕是一日难安。”
萧南君点点头,重重叹道:“若这次他能平安回来终身大事也该尽早决定,若是回不来。。。。。。”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一颗泪珠含在眼中摇摇欲坠。
傅光义躬身颔首:“是臣疏忽,月儿也已弱冠是该将亲事定下了。”
萧南君点点头:“在名媛淑女中选个贤良淑德的,家世不要太高最好不要牵扯到朝中势力。”
“是,一切都听从陛下安排。”傅光义附声道。
“你若有中意的,或是那小子有喜欢的都可提前告诉朕,朕来安排就是。”这终究是他欠了那孩子的,恍惚中他脑子里想起那人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言疏,我心悦你,此生定不负你,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
萧南君已经很久不曾想起那人了,如此一想他也从没忘记过那人,只是将他们归置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封起来,细想这个孩子长得与他越发像了,当初那人若是没有丢下替他,如今。。。。。。傅光义见他半晌凝眉不语,兀自沉思,便想到这段时间民间传言:“陛下,最近民间有传言说无望谷里有前朝宝藏,这么多年朝廷没有派命镇压是怕此事被人知晓。”
“此事朕听闻了一些,想必是有人刻意为之,明日早朝朕会宣旨派你领兵五千前去剿匪,势必将此事处理的干净些,万不可让人知晓婆娑湖的事,至于宝藏的流言朕自会处理的。”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有太监来报:“陛下,瑞康王府派人来报,王爷最近身子不大爽利,让派宫里的太医过去瞧瞧。”
“多派一些过去,好好地给瞧瞧。”萧南君的眼神流露担忧之色。
一条帝王路注定孤独一生,萧南君一心励精图治想要创造一个更好的盛世,为了大业纨绔,手足相残,骨肉分离,如今身边只剩下萧南宣这个弟弟,萧南宣自小体弱多病,当年夺位风波时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没有参与进去才幸得保住一条性命,如今大罄大局已定,一片繁荣盛世,萧南君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也是关怀备至。
傅光义领了命,微躬退了出去。
初冬的雪无声无息,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傅月白自觉睡了冗长的一觉,他这一晕确实挺长时间,直到第三日的下午才悠悠转醒,睁眼时发觉自己依旧在明星阁,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之前,这里的摆设一成不变,可他的心却不似从前,空闹闹的好像生生被剜去一块。
昏迷前发生的种种又回荡在脑子里,那人狠戾的眼神,决绝的语气,还有毫不留情的伤他。
傅月白挣扎想要起身,却是体力不支又软倒回床榻,他手捂着胸口,沉重的喘息,突然门被人推开,那人缓步走进来,傅月白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此时只有犀利决绝,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