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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又怎么样,谁知道是不是亲生的,这年头喜欢冒充人爹的多了去。”楼玉珩撂下茶杯,睨了他一眼。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傅光义拿眼瞪他。
楼无双端了茶过来,朝傅光义福了一福:“将军请用茶。”
楼无双在湛家潜伏了大半年,搜集了不少湛茂坤犯罪证据,湛家倒台后,萧南宣才将人偷偷替换出来,现在的她不宜再抛头露面,便又回到了楼玉珩身边。
傅光义偏头打量了她一番,罗衫轻盈,幽兰其姿,面若桃李,不禁会心一笑,暗觉自己这儿子终于有些开窍了。
楼玉珩朝楼无双挥挥手,她朝两人见礼便退下了。
“你也老大不下了,是时候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不能老这么在外面飘着。”傅光义饮了口茶,不紧不慢道。
不紧不慢
“急什么,宫里头那位不是还没娶亲吗。”楼玉珩反驳道。
“放肆!那位现在也是你能肖想的,我实话告诉你,陛下有意传位于他,那他将来就是大磬的君主,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傅广义一拍桌子,站起来斥责道。
“那又怎样,我管他是君主还是乞丐,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楼玉珩将杯盖重重按在茶杯上,有些不悦。
傅光义往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此番遇刺,那位说你当时就坐在他的马车里,他相信这事不是你干的,便替你遮掩过去,要我回来好生看管你,要是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
“他当真信我?”楼玉珩心里犯嘀咕,当时傅月白那一耳光当真是用了不少力气,以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脸上隐隐作痛。
“你耳朵也听不懂人话?他这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朗,便是要叫你往后别再纠缠了。”傅光义有些气急,自己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恋爱脑的儿子。
“他不让我纠缠,我就偏要缠着他,反正这辈子他休想与我断干净。”楼玉珩有些执拗的回道。
傅光义原先还觉得是傅月白纠缠自己儿子,现在看来完全相反嘛,痴缠的那一位原来是楼玉珩。
傅光义掩了三分怒意,好言相劝道:“若他是平常人,父亲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这事,可他如今的身份你是高攀不得的,等他将来坐上帝位,是要封后纳妃的,难道也要将你一并纳入后宫,且不说你俩感情如何,他这么做是违背祖宗礼制,是要叫天下人嘲笑的,到时候你能受得了这委屈?”
“封后?纳妃?”楼玉珩双眸冷情,喃喃道:“若是他敢封后纳妃,那我定要叫他的后宫鸡犬不宁,血流成河,我看往后谁还敢把自己的女儿妹妹往龙床上送。”
“你!”傅光义咬牙呵责,“大逆不道,我傅家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不肖子。”
楼玉珩反驳道:“我姓饶,不姓傅,你虽是救了我一命,但那本就是你欠我的。”
傅光义沉吟了片刻,缓缓道:“那解药不是我求来的,是他帮你拿到的。”
“你说什么?”楼玉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解你身上噬心蛊毒的解药是月白给你的,他不让我说,我自己也存了点私心,便就没告诉你。”
“那他是如何有的那解药?”楼玉珩拧起眉毛盯着傅光义,惊觉此事必有隐情。
傅光义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推到一边,“我是什么身份,我去求陛下,陛下能答应吗,那时候陛下不是要给他赐婚嘛,月白不答应,我便将你中毒的事情告诉他了,陛下允诺若是月白肯娶了赵氏女,他就将药方给我。”
“赵氏女在临死前告诉了月白药方,药引就是苍穹山上的寒夜昙。”傅光义顿了顿,他怕接下来的话会刺激到楼玉珩,“寒夜昙一年只开一次且是在最冷的时间开花,需要心头血浇溉才能解你身上的毒,他在苍穹山上找了一个月,守着花开,摔断了腿,废了一身功力,寒气入了心肺病的不轻,这些他从未对我说起过,我也是从希则那听说的。”
楼玉珩僵在那,胸口气血翻涌,原来那药得来如此艰难,是傅月白舍了一切,换回来的,误会他娶亲,折辱他真心,嘲笑他断腿,最后还要牢牢禁锢他。
至今傅月白未跟他提过一个字,他受伤,他断腿,他失去武功,他差点丢掉的命。。。。。。楼玉珩双目赤红,他虽是双手沾满血污,活的犹如恶鬼,人人怕他,恨他,可他的阿月真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呵,”北风吹的他眼睛生疼,楼玉珩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压□□内暴走的内力,看了一眼傅光义,“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傅光义叹了口气,“你就看在他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放过他吧,放他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月儿自小伶仃孤苦,我不曾好生待他,如今想来痛悔莫及,一切皆是命数,何至于都要报复在他身上。”
楼玉珩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谁待他有过真心,有人利用他,有人威胁他,有人拿捏他,唯独没有人真心待他,给他个狗屁皇位就是爱他?那是除了他,萧南君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他怕自己断送了大磬的江山,硬要强加给他的责任,有人问过他想要吗,他累吗?”
傅光义紧逼几步,半晌才道:“你把他强留在身边就是对他好?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该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他既能为你做到那个份上,你为何不能为他做一点点事,无论他最后是否能坐到那个位子上,拽他下来的人都不应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