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玉粹园的时候,老谷瞄了一眼后视镜却冷不丁的与一双极淡的眼眸对上,心里一惊。
小孩原本靠在男人的肩上,小心翼翼的怕压着男人不舒服,谁知道半路太困没撑住头一栽整个人倒怀里了。
男人就这样搂着,搂到现在。
沈君言这一天又是哭又是笑,在宴会上即使男人拦着护着,却依旧被不少人灌了酒。
顾长衡可以不给他们面子,但是一个小情人也不给面子就说不过去了。
今晚之后,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顾二爷并不是油荤不沾的主,多少双眼睛放肆的隐晦的在沈君言身上略过。
更让众人意外的是,宴会上顾长衡的两位亲叔叔居然没有发作,还算和蔼可亲的与那小辈碰了酒。
大家都精明的很怎能猜不到这其中的缘由,十之八九是男人手里拿捏着的东西,使的那几位叔叔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谷峰将车停稳后,刚打开车门便撞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那猫咪成精了一样,亮的吓人。
他表情一僵连忙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这死孩子什么时候醒的给他吓一跳。
“咳咳,沈先生醒了。”老谷尴尬的笑了笑,“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沈君言有点懵,下了车等男人一起回家。
这个点沈清晨早就睡了,沈君言悄悄的溜进去看了一眼,见小屁孩睡的正香还打着小呼噜便放下心来。
虽然他带着小清晨搬进来和男人同住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跨过那条线,仅仅是一个屋檐下同住而已。
沈君言感到几分惆怅,却又觉得自己贪心不足。
这样隐而不发的关系本身就不牢靠,他知道所有的掌控权都在男人手上握着,如若没有顾长衡的垂怜他什么都不是。
这种无力感让沈君言迷茫的同时更加的不安,男人可以笑着亲吻他的额头也可以冷漠的将其推开,可以招招手唤他来也可以挥挥手让他滚蛋。
他所能依仗的,就是顾长衡的喜欢。
可偏偏顾长衡不是一个轻浮的人,用亲昵的态度掩饰着不动声色的冷漠。
沈君言小心翼翼的掂量着,也明白男人的喜欢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更何况他至今都不明白,顾长衡为什么独独看上了他。
眼见着演艺事业逐渐起步,沈君言突然有了为之奋斗的勇气。
他多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在男人的身旁,两人之间不再隔着天堑般的距离。
如果可以变的优秀更有底气,也足以配得上顾长衡的皓月星辰。
等到进入了繁忙的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吹起的寒风是舔舐脸颊的冰刀。
顾长衡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常常是沈君言忙到九十点回来只有琴姨的房间亮着灯,他再默默等到凌晨一两点,实在是等不到了才默默关掉灯带着失望入睡。
如果等到了,男人便会笑着和他说上几句然后让他早点去睡。
只有早上那杯永恒不变的温牛奶是顾长衡再三叮嘱的,一定要喝。
就在昨天,沈君言又一次在等男人回来的沙发上睡着了。
顾长衡将被雨打湿的外套脱下挂起,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孩的脸颊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刚想要将小孩抱起,谁知道沈君言一碰就醒,生怕自己睡的太死两人又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