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目送危怀风、岑雪离开?以后,云桑蹲在地洞入口,想要?趁着鬼蔓藤被斩杀的时机入内一探,结果人不及跳下去,胳膊便被徐正则拎鸡崽似的拽了?起来。
“疼!”
云桑想不到徐正则看着文质彬彬一个人,攥起人来手劲倒是大,小脸都皱了?。徐正则是心急,怕她下去遭遇什么不测,没承想竟弄疼她,松开?些力道,大手却不放。
“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云桑被徐正则拽着往外走,因力道不再?那么大,便更像是拉着她。云桑心头一动,安分下来,用小手去够他的大手。徐正则猝不及防,本能?要?躲避,反被那只柔软的小手牢牢握住。
“你不是要?拉我吗?”
云桑一脸天真?。
徐正则欲言又止,手指缝被少女的指尖挤开?,十指相扣。这一次的触感,不再?是微凉的,掌心相贴,烫人不已。
两人便这么手拉着手,原路走回禁地入口,甫一离开?那块刻着“禁地”标识的石碑,两侧树丛里冲出来一群人影。
徐正则把云桑拉至胸前,展眼一看,来的是一群侍卫装扮的人,当首的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高领对襟长衣,外罩大花披肩,头戴锦鸡鱼尾帽,一副威武肃穆的脸孔,不知是何许人物。
云桑扑在徐正则胸口,扭头一看,喊道:“爹爹!”
众人听得这声,皆是一惊,徐正则更是始料未及,呆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正琢磨着如何应对,不曾想对方?开?口便是一句极冷漠而威严的话。
“拿下。”
这一声命令下达后,不止徐正则,云桑也呆住了?,奓毛似的嚷着“爹爹你做什么”,然而那中年男人只是视若无睹,勒令侍卫拿人。
至于罪名,自然是擅闯夜郎禁地了?。
原来,在宫里代替国主日理万机的国相桑乌今日突然有空,抽闲来了?一趟别庄,本是打算会一会那位传说里的外甥,谁知竟被告知危怀风一行及云桑全都不在庄里。
因为有云桑八岁那年误入禁地的教训在前,桑乌格外敏感,待派人在山里找寻无果后,立刻领着家丁赶来禁地外侦查,等不多时,果然看见云桑与一男子举止亲昵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久前,云桑离开?王都,四?处寻找心仪的郎君,并?在数日前带回来了?一个中原男人,这件事,桑乌是知道的。他承诺过,只要?她能?在十五岁生辰前找到心仪的爱人,他可?以不送她去做圣女,至于那人是什么身份、地位,他没有要?求,是以当听说云桑领着一个中原男人回来时,他并?没有异议,反而默许了?两人的交往。谁知道,来的这个中原男人竟然会是危怀风的朋友。
念及那个所谓的“外甥”,桑乌的脸沉下来,盯着眼前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道:“你就是徐玉?”
“是。”
男子不卑不亢。
桑乌愈发看不顺眼:“从今日起,你与我女儿?一刀两断,待我处理完家事后,你立刻滚出王都。”
“爹爹?!”
云桑错愕不已。
桑乌一招手,下令亲卫把二人收押起来,又有一人走至桑乌身旁,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话。桑乌眉间?沟壑愈深,掉头赶往主峰。
于是,当仰曼莎与危怀风前后赶到行宫外时,看见的便是一大群来势汹汹的人,徐正则、云桑俱被扣押着,桑乌站在其中,不怒而威,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国相大人,你这是何意?”
仰曼莎环视众人一眼,率先开?口。
桑乌仍是那副威严做派,应道:“听闻殿下府上进?了?贼人,臣特来擒拿。”
“贼人?”
仰曼莎语气也半点?不客气,“我看你派人绑着的,一个是你的女儿?,一个是你的准女婿。怎么,国相大人今日是在抓家贼么?”
“殿下误会了?,被绑的那个中原男人,与臣半点?关系没有。不过,‘抓家贼’倒是说的不错,臣今日来抓的,的确是个家贼。”
桑乌漠然说完,目光越过仰曼莎,落至一高大英俊的青年身上。
但?见其身形挺拔,眉目轮廓深邃,里面长着双亮似星辰的琥珀色眼睛,鼻梁高挺,唇瓣薄红,肤色则是一种?细腻野性的深蜜色,与那人一般无二。
桑乌看在眼里,藏在心里的刺越发尖利,冷然道:“危怀风,你无视你母亲叛族之罪,假借认亲的由头混入王都,再?利用我的女儿?擅闯禁地,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