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阴恻恻地道,“拿箭射死这些人的,是我。”
“主君!”
众人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一战,收获颇丰。
战斗的双方都是灵明境的强者,玄甲也禁不住糟蹋,打坏了许多,众人挑挑捡捡,收拾出了完好玄甲近两千套,灵蕴兵器无数,都绑在了云间兽的身上,压得它们‘欧欧’直叫唤。
然后又将战死的兄弟都带上,开拔回营。
以不到一百的伤亡,歼灭了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已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了。失去战友的悲痛都被这场大胜冲淡了许多,每个人都渴望着再来一场这般酣畅淋漓的战斗,虽死无憾。
短命一骑当先,跑到了将士们看不见的地方。
“你都算好了,”桑远远倚着幽无命胸膛,偏过头,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所以带了五百人。”
幽无命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问道:“感觉如何?”
桑远远默默估算片刻:“有些被一击致命,实在没有办法。除去那些意外战死的将士之外,这种程度的战斗下,我的极限大约便是保住四百五十人半个时辰内不减员。”
“小桑果,”幽无命坏笑,“你当真是不够持久!”
桑远远:“……”
他忽然便垂头吻住了她。
极为细密缠绵的那一种,令她心尖颤抖,身体微微战栗。
“回去继续我们的洞房。”
他声音沙哑,眸光幽暗。
五百骑回到白州营地时,东方已隐隐有一点发白,篝火宴竟还没有散。
接应的将士匆匆迎上来,帮着这一行人换下了染血的铠甲,收起了战利品,运走了阵亡将士的尸首。
幽无命把火弓用青布包裹了,连同一份《萧仲复仇记》的大结局一道,让人快马加鞭,送往秦州。
“皇甫雄当真会认了这个冤大头?”
桑远远好奇地眨着眼睛。
她发现幽无命行事当真像是在悬崖上走钢索一样,许多时候,分明只要对方多问一句、多想一步,己方的计划便会全盘暴露,偏偏他就是把人心拿捏得精准至极,对方偏生就是不会多问那一句、多想那一步。
幽无命笑道:“这样的弓,虽然稀奇,但却不是独一无二。皇甫雄得了《萧仲复仇记》,满心只会把我当好人、当知己。姜雁姬若是以兴师问罪的态度去逼问火弓出处,皇甫雄护短,必定大怒,更要与她针锋相对,绝对不会提到与我有关的半个字。”
桑远远叹息:“幽无命,真幸运你不是桑州的敌人。”
二人回到了简易洞房。
幽无命二话不说,便把她往床榻上面推。一又狭长幽暗的眼睛里冒着绿光,像是饿狠的狼。出发之前那一番彻头彻尾的放肆,让他真正食髓知味,满脑子里都燃着火。
“等等……”闻到淡淡的芙蓉清香,桑远远不由得腿一软,仍然心有余悸,她急道,“梦无忧那抢来的碎镜,先看看!”
幽无命似笑非笑,停下了动作。
他指了指斗室角落的木桌:“你离远些。”
桑远远老实地坐到了角落里,模样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我现在倒觉得,这碎镜没本事把我扔到异时空去。把我送走的,当是那个导致天衍镜碎成了一百零八块的‘逆乾坤’大术。”
幽无命没理她,径自盘膝上了榻。
碎镜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他人瘦,手却很大,手指也长。这枚碎镜握在梦无忧手里的时候看着还挺大,但到了幽无命手中,却是可可怜怜,像一枚小小的扇形贝。
它仍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
幽无命那全力一击,将这来自‘天道’的力量都削弱到了极致,看着有气无力的,好似随时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