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透过门缝瞥见此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着暮色,长生殿旁边便是教主的居所——吉音殿,它的奢华绝不输长生殿,反而有过之而不不及。
此时殿中灯火已息,显然是殿中之人已经安睡。
即使知道教主身体弱,所有的事情都压在顾怜身上,所以即使在病中,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这让钟遥有些心疼和抱怨。
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吃食上下点工夫,让顾怜可以舒服点。
希望这才嘉阳派之行真的可以缓解顾怜的病情,钟遥心中愁苦,默默祈祷那位宋公子能够名副其实,不管付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嘉阳派早早就接到顾怜的拜帖,此时离宋棯安的生辰还有三日。
宋棯安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顾怜了,所以一大早就起床在正堂等着。
但一直到临近午时,顾怜都没有来,宋棯安不免心急如焚,顾怜早该到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还是事情又出了什么变故?
正当他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焦急的时候,有人来禀报。
原来是顾怜一早就进了嘉阳,不过他本来就在病中,又经过长途跋涉,再加上水土不服,不出意外病倒了。
不好带病过来拜访,顾怜就只好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先行休息,但这样又太过失礼,所以遣人过来告知一声。
宋棯安此时哪还能坐得住,他差小厮回药庐拿自己的药箱,自己抢先一步走向客栈。而他不知道,此时的宋子殷和褚平早已经在客栈旁边的酒楼上看着顾怜。
宋子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顾怜,试图从他的五官中找到一点与自己和晨妹相似的痕迹来,但均无果。
褚平看着宋子殷多变的脸色,不由轻笑一声。他手捧着一杯热茶站到窗前,看着顾怜走进客栈,这才大喇喇道:“这位顾少主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貌……倒是真不错……”
评判别人外貌是很失礼的行为,但这才宋子殷没有出口指责他,反而轻轻“嗯”了一声。
褚平瞧着明显心绪不宁的宋子殷,狐疑道:“听说我们的人已经确定顾怜身上的印记和小欢身上的吊坠一模一样,难道顾怜就是小欢?”
宋子殷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怎么样回答褚平的问题,良久,他开口道:“是一样的,但我的人没有在顾怜身上找到吊坠,所以,还不能确认……”
褚平倒是知道宋子殷心中的担忧,虽然宋棯欢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但他毕竟曾经存在过,这么多年嘉阳也没有放弃找寻他。所以许多年来,总是有些有心人或被动或主动地冒认。
那块宋家的吊坠,也曾经有人进行过仿制,试图以假乱真。
那个看起来和图上一模一样的吊坠,褚平到现在都不知道宋子殷是怎么一眼认出那个吊坠是假的。
他后来询问时,宋子殷只告诉他宋家吊坠上有一个特殊印记,外人只能制其形,但宋家人只需要一眼,便可知真伪。
对于这个说法,褚平嗤之以鼻,不过也只能怪他们太蠢,没看出来。
如今,宋子殷经过了一次一次失望。
特别是当年找到疑似宋棯欢尸首的时候,宋子殷更是备受打击,差点大病一场。
如今他对于找到宋棯欢的事情已经不如刚开始那样激动、欣喜若狂了。
褚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今日一早宋子殷收到顾怜到达嘉阳的消息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看来这次真的有可能找到了。
“咦,小安?”
褚平看着窗外,忽然就看到宋棯安急匆匆地提着自己的药箱进了客栈,不禁有些无奈,这两父子,行事还真是如出一辙,还没正式见到顾怜呢,就一个一个这么积极。
顾怜也万分诧异,他长途跋涉身体虚弱,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正想躺下休息就听到下属禀告宋棯安来访,不得不打起精神待客。
他和宋棯安并无私交,除了上次顾家之事,此后再无来往。
如今宋棯安却表现焦急万分的样子,一上来就嘘寒问暖,倒是让顾怜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棯安也知道自己太过莽撞,但是自从他从父亲那里得知顾怜身上的印记确实是宋家的时候就已经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们找了这麽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疑似小欢的人,这怎么能让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