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阳原本以为事情会如此结束,但没想到翌日嘉阳派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询。
说起顾询,因他对顾应下手之事,魏朝阳对他的好感并不高,他能看出二叔和平叔也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一直以来,招待顾询的,都是魏朝阳和宋棯安。
此时魏朝阳也是有些诧异,他记得顾询被二叔以处理药童案凶犯尸首为由已经支去了城外,现在事情应该还未处理完成,为何顾询忽然会来此拜访?
似乎看出了魏朝阳的疑惑,顾询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很有眼色道:“前几日回城时偶然在街道上看到过宋公子,他身边有一人,在下很是在意,所以就厚着脸皮来确认一番。”
魏朝阳还在稀里糊涂,旁边的宋棯安眼神已经变了,他上次以为顾询没有看到顾怜,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说给魏朝阳听,如今顾询点了出来,宋棯安立马反驳道:“没有,你看错了……”
这不打自招的话让魏朝阳无奈扶额。
不说他也猜到了,一定是顾询在街上偶遇顾怜,心生疑惑,这才前来探听。
不过,几日前的事情,拖到现在才说,看来这位左护法很是能耐得住性子,他若是没利用这几日查些什么,魏朝阳也是不信的。
听说孟宜自昨晚回去之后便闭门不出,今日更是一整日都没出门。看来顾询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耐不住过来探探口风。
否认是不能否认了,毕竟顾怜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府中,顾询又是真真切切看到了顾怜,若是贸然否认,恐怕会让顾询以为嘉阳派和顾怜有了某些勾结。
虽然看不惯顾询为人,但据二叔查证,这个顾询确实没有参与到药童案中,况且顾询又是真心实意想要肃清教内药童案的残党。
即使带着点私人恩怨,但他也没冤枉一个好人。
魏朝阳心思转了转,顾怜行踪泄露,应该也有二叔的手笔,他何不推一把,也好看清二叔的意图,想到这,魏朝阳不再隐瞒,直接将话点了出来:“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他配合,所以只能暂时将他留在这里。”
反正他也没提名点姓,自然也当不得证据。
不是合作,是强留,顾询一怔,眼神也真诚许多。
嘉阳派没必要骗他,看来他这位弟弟,现在是遇到大麻烦了。
宋棯安在旁边急得额头冒汗,他没想到魏朝阳会间接承认,宋棯安现在都可以想到由此带来的最坏后果,就是顾怜会出现在下一批要处死的名单中。
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没立场说话,不过,若是顾询要带走顾怜,他决不同意。顾询顾怜素来不对付,宋棯安又见识过顾询的手段,心中清楚,若是把顾怜交出去,他绝对会生不如死。
岂料顾询并未开口质疑嘉阳派的行事方法,更未提及任何将顾怜交还篬蓝教处置的只言片语,只是道:“在下只是想提醒宋公子一句,我这个弟弟,记仇地很,如果你任何得罪他的地方,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地报复回去,非死不忘……”
这话钟遥可不爱听,闻言立刻阴阳怪气道:“是啊,哪有顾护法善良,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
钟遥此言一出,顿时让顾询心中讶异,要知道钟遥可不是这种性子的人。
果然是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
现在钟遥正当宠,顾询不想同钟遥交恶,温言解释道:“在下真的没想过要应儿的性命,至于应儿为何丧命,宋公子还是亲自问问顾怜比较好。”
说这话时他毫不心虚,目光更是坦诚,似乎不怕钟遥追查。
这让钟遥心中泛起嘀咕,难不成应儿之死真的和顾怜有关?
还没等钟遥再次开口,顾询接着道:“在下知道右护法念旧情,不过,世上有种人,天生便只记仇,不记恩,若是一辈子在他之上还好,但若是稍微有丝毫懈怠,他便会伺机报复,非死即伤。右护法心软是好事,但可别用错了心。”
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一副真心为重要着想的模样。
“兄长这样说我,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是很伤心的。”
顾怜笑吟吟的推门而入,他不知听到多少,眼神掠过钟遥看向顾询,接着便俯身行礼:“多日未见,兄长可别冤枉了我。”
说着毫不避讳地走到顾询面前,直截了当道:“应儿是我弟弟,同我血浓于水,我怎么会忍心伤害我自己亲弟弟呢,更何况,应儿明明是下人看护不利才失足落水,为弟心中也是悲痛不已,兄长不能趁着我不在就把这件事栽在我身上吧!”
呸,虽然他为人确实不堪,但也不至于像顾询一样,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顾询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却是并不生气,反而还有礼有节地回了半礼,面上更是无丝毫异色,看起来对顾怜死而复生之事并不好奇。
“在下的话,宋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