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觉,魏朝阳转头望去,只见花神庙左侧为止不及百米,人烟罕至,与热闹的街道和花神庙格格不入,所有人好像都自动远离那里。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座雕梁画柱的高楼耸立在黑夜中,可能由于是花朝节,楼上挂满了红灯,照的整座楼在黑夜中光彩夺目。
楼约三层,前两层有灯无人,而最高层的窗户旁,伫立着一个人,一个男子,他静静地隐在灯海之中,默默地瞧着楼下热闹的景象。
“看!”
此时周嘉的声音叫醒了恍惚中的魏朝阳。
原来周嘉一直注意着魏朝阳,看到师兄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所高楼,她有些好奇,顺着师兄的目光,她就看到了站在高楼上的那个人。
即使有灯光的照耀,但由于距离有些远,这人的面容有些模糊。
魏朝阳眯着眼睛打量此人,心中不禁暗暗一惊。
“妖艳”这个词虽然用在男子身上有些不妥,但是周嘉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中就止不住冒出这个词。
望着那个男子,周嘉情不自禁说道:“那腊月梅真的是扬州第一美人吗?”
不等顾童回答,她紧接着道:“我倒不这么觉得,那个人,不就比她美多了!”随即周嘉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有些诡异的高楼:“那个楼是什么楼,怎么瞧着,嗯,这么奇怪?”
宋棯安也瞧了瞧那边,摸着下巴思索:“确实奇怪,明明那个楼距这个花神庙这么近,但是两边迥然不同,一边这么热闹,一边那么安静……”
魏朝阳几乎一瞬就想到了:“那是摘星楼,是苍蓝教堂主程越的居所。听说这位堂主喜奢侈,所以居住在最繁华的扬州城,又在城内建立高楼,下面堆满财宝,而他居住在最高层,意喻摘下天下真财奇宝。”
“那他楼里真的有那么多宝珍宝?”
周嘉有些好奇,如果是真的,她真想去瞧瞧。
“传言都是误传”,顾童插话道:“本来程堂主说站得高才能看到扬州满城繁荣,所以才建了摘星楼,没想到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要收敛天下珍宝,后来又传成他楼里面藏着无数珍宝。反正后来越传越离谱,这些传言周嘉你可千万不要信。”
周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顾童也是苍蓝教的人,他说的话肯定没错。不过她心里未免有点泄气,她刚才还想着去溜进去瞧瞧呢。
魏朝阳垂下眼深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程越的目光一直盯着这边瞧,似乎在看着谁。不过距离这么远,人又这么多,他有点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宋棯安此时也注意到了,他不是魏朝阳,直接就说了出来:“这个人站在楼上怎么感觉他在看着咱们这边?”
周嘉也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也有这种感觉,不禁如此,她觉得这个目光很令人不舒服。
此时顾童结结巴巴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没有吧,我觉得……他应该没有看这边吧!”
魏朝阳心里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他怎么忘了,这个程越乃是顾童哥哥顾怜的伴读,他们肯定是认识的,所以看到顾童频频侧目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注视,魏朝阳觉得不舒服,他转头瞧着庆典已经快要结束,恐怕人一会又会多起来,连忙道:“不早了,咱们回客栈吧!”
周嘉和顾童玩了一天,现在也已经有点累了,自然欣然同意,宋棯安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人太多了弄得他也很不舒服。
魏朝阳回头看望着那个高楼,那个程越手中似乎拿着一杯酒,遥遥相忌,似乎在敬谁。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忽然有一种荒缪的感觉,他总觉得刚才程越看的不是顾童,而是他和宋棯安。
看着已经走在前面的顾童和周嘉,魏朝阳压低声音询问宋棯安:“你和这个程越认识?”
宋棯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压根没有见过面,怎么了?”
他知道魏朝阳不会轻易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难道是那个程越有什么问题,他回望一眼摘星楼,那里早没有了程越的身影,只有密密麻麻的灯火照得楼外灯火通明。
魏朝阳甩掉脑中那些想法,既然程越和他和宋棯安都不认识,那肯定不会是在看他们;又或者是,他只是觉得跟着顾童身边的人很奇怪罢了,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
魏朝阳静了静心,平静回道:“没什么……”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宋棯安听着魏朝阳这明显不愿意说的语气,也就没有再追问,如果真的有事,魏朝阳肯定也会说的;既然他选择不说,那应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魏朝阳和宋棯安都没有看见,程越并没有喝那杯酒,而是看着他们背影轻笑一声,然后把那杯酒撒在了地上,似在祭祀亡者。
回到客栈已经不早了,周嘉想直接回房间睡觉,快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魏朝阳叫住:“嘉嘉,等一下,先来我们房间,有事说。”
周嘉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师兄发话,她也不敢不听,而且二哥在旁边也没有阻止,看来不是教训她,是真的有事要说。
周嘉连忙悄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点,毕竟这是师兄和二哥第一次主动叫自己商量要事。
顾童看到他们有事要谈,不用魏朝阳发话,他连忙默默地进了自己房间,并把房门紧闭,一言一行都在说明他的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