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抱住了背对他的妻子。将头埋在安塔尔的颈间时,他却蓦然察觉到了她身上精灵气息的衰弱,猛然从她身上支起了身体,“你做了什么?”
安塔尔见到精灵王拧眉,话语中带上了怒气,只是平静的回答:“我选择了我的命运。”
“你的命运!?”
瑟兰迪尔真的是好久没那么动怒了。
甚至于他都不明白自己在生气些什么。
他握住安塔尔的手腕,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隐忍着怒气道,“明天,随我去瑞文戴尔。”
安塔尔弯着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她从枕下摸出了那个他无意落下的项坠盒,拎到了他的面前。
“瑟兰迪尔,我陪伴了你千年,原来我从来都只是别人的替身吗?”
精灵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项坠盒。
这是当年桃瑞丝系在他盔甲上的,他一直没有拆下过。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任这个项坠千年如一日的挂在身边。
其实也可以理解成,他忘了。
想必是自己受伤昏倒时掉落的。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却不曾想这个无意的举动,在此时安塔尔眼中更是扎眼的刺目。
她一向是个温和的淡漠的精灵,她记得自己的母亲曾经在她小时跟她说过,精灵,算是冷血的生物。太过长久的生命,让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情绪。
也就忘记了什么,是爱情。
当然,她母亲这种想法的确是太过主观,但是她亲眼见证了自己母亲十几年独自一人郁郁的生活,直到王国的覆灭。
她与父亲并不亲近,便也就是这个原因。
纵然她明白,那个时候精灵们本身族群动荡,腹背受敌,他不可能放弃他的族人。但是她还是无法的真正去体谅他。
他与母亲的相遇相爱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瞬。
却是母亲生命的全部。
她本以为,精灵就是那样的薄情,却未想过偶尔的多情,却不是为了自己。
她这千年一直恍若不知,创造出的这中恩爱的假象,瞬间崩塌。
替身这个词汇也是狠狠的戳中了精灵王的软肋。
平心而论,他娶她的目的确实并不纯粹。
但是她不是桃瑞丝。
从新婚之夜过后的第二天,他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她们除了外貌上有着些许的相似,其他方面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区别大到让人根本没办法将她们混为一谈。
并未混淆,又怎么能说是替身?
但是精灵王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他从来就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他的任何事情,也更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质问过。
一时之间,毒舌如他,竟也是哑口无言。
这,这怎么说?
说不是他的?
说他不小心掉了?
说是他的但是他早就忘了?
不行啊,这肯定是越解释越乱啊。
于是他又沉默了。
令人尴尬的沉默中,时间流逝,安塔尔唇边的冷笑讽刺意味也越来越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