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玉看着安晚婉,还是这副没有礼数的样子,不由得浅叹了一声:“看看你的样子……罢了,所幸是在我的宫殿中,随你意吧。”
安晚婉听罢一笑,寻了个桌子,撑着手,支了脑袋,问道:“今日姐姐这么着急将晚婉唤进宫来做什么?”
这才是她回永安城的第二天,而且又要她辰时之前进宫……
安晚婉好奇的问道:“难道姐姐有好东西要给晚婉?”
安晚玉听罢,仅笑不语,也不回安晚婉的话。
她只是打量着安晚婉现在的容貌,沉吟了几句:“如今的你,倒是长回来了……”
安晚玉的思绪飘回到了未出嫁前的日子:“我还记得当初为你亲自画了一幅画,依的就是你如今的模样,虽然是想象而成,倒也没差多少。”
安晚婉见安晚玉提及了那一幅画,不由得胸口一疼,支着脑袋的惬意姿势也一变,哽声道:“姐姐,好端端的提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
她们两人少说也有七年没有见面了,虽然这几年经常互通书信,但此时随便说说什么都好,她暂且还不想提及这些带有轩辕倾城记忆的往事。
安晚玉只稍微微一侧眸,便读懂了安晚婉的心思,只见她一笑:“还耿耿于心呢?”
元懿二十七年末,安晚婉忽然修了一封书信,请皇上恕她先斩后奏离京之事,又恳请皇上同意她将安府产业重心一同挪出永安城外,并将日后宫中所有书信一同改送到边域崖城安宅中,当时元懿帝将书信呈于她面前,道:“玉儿,你的庶妹这番,是怎么了?”
安晚玉当时亦也是一惊,派人一查,知道了事情始末。
安晚玉向来心思剔透,什么都瞒不住她。
只见安晚婉别了头:“不是耿耿于心,而是已经忘却了,已经忘却了的事情,不想再提起……”
因为不想再爱,也不想恨他,所以宁愿忘记。
安晚婉看着窗外,就当此刻是在闲聊家常:“姐姐,我现在很好,虽然一个人,但身边有玉麟与玉染,若歌与晴姿也陪伴在身侧,况且自大兴王朝变得更加繁荣昌盛之后,每日那么多东西要我处理,忙都忙不过来,又哪有时间去想那些情情爱爱呢?”
安晚玉凝视着她,仅是笑。
这话语,这心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听着她口中所语,浅笑着驳道:“说得自己犹如金刚一般了,只是不知在梦回午后的夜里,你有没有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哭过?”
安晚婉被安晚婉的话说得面色一窘:“姐姐!”
安晚玉依旧是这般,每一句话都往人的死处戳,句句都落到了实处,让她辩无可辩,驳无可驳。
伪装被安晚玉卸下,安晚婉立即无言。
安晚玉不由得笑了笑:“再说了,若说你日理万机,忙得没时间思索情情爱爱,那阿漓岂不是也没有时间来爱我?”
安晚玉说罢,抬眸环视了这巍峨精美的华阳宫一眼,处处都是一个帝王的心意。
姐姐自嫁进来后,就得了皇上的宠爱,自然是没有尝过愁苦,就连窗外的梧桐都是长青着。
安晚玉语气清绝,断了安晚婉逃避的念头:“所以其实你所说的,都不是理由。”
说白了,只是受了伤过后不敢再爱罢了。
安晚婉不可置否,亦不去和安晚玉争辩。
在辩驳这一事上,安晚婉从来都不是安晚玉的对手:“嗯,姐姐你说得对。”
笑身你都。安晚玉见安晚婉低了声,不由得微微一笑,继续道:“有些事,做错了虽是做错了,但小惩大诫一番便可,不必为太难自己。”
这句话她说得模凌两可,没等安晚婉反应过来,便站起身了,捋了捋身上微皱的裙摆。
妩媚的眼看了宫殿外的天色一眼,辰时已过,早朝恰好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