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海城的路上,刚开始还是无话,李青莲突然就讲起了李玄星的过往,一点一点如数家珍。
白月成知道,这是一个刚复仇完的人转入迷茫之时,在细数过去记忆舒缓心绪的下意识行为,他就作为一个听众,静静听着李青莲讲。
讲着讲着,两行清泪就不自觉流了下来,在空中顺着气流或流逝或风干,正如那一条曾鲜活的生命。
意气风发少年郎,英容宛在侠义长。
倘使魂灵再来世,他日倚剑又一方。
李青莲闭上双目,不知其心中所想所念,白月成也索性闭上眼睛开始修炼,不浪费这路上的时间。
又是半个月过去,两人终于乘着玄风回到了四海城附近,嘱咐其在城外守候,白月成陪着李青莲入城走向李家。
如今贼人已经授首,要做的就是祭奠逝者在天魂灵。
“青莲,你怎么回来了?”
原本正在府上小池闲来垂钓的李家四爷李寒山,也就是李青莲的四叔,突然看见李青莲面色庄重回来,脚步沉沉似乎有心事,于是出言问道。
“四叔,玄星之仇已了。”
听李青莲淡淡吐露出这八个字,李寒山指尖轻颤,震动到鱼儿被惊走也不自知,两眼微微一瞪,旋即又是一层悲意笼上眼眸。
“好,好!”
抬起头说出两个好字,李寒山也为此欣慰,李家这一代出了李青莲和李玄星这两兄弟,本是天大好事,未来李家复兴荣光有望,怎料那日会听到如此噩耗。
自那一日起,虽然李青莲没说,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心境上的变化,只是以他那倔性子,不论直说还是安慰,都是没有作用的。
李玄星之死在李青莲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被时间滋养等待扎根抽芽,在未来的某一刻碎裂他的道心。
但现在不但大仇得报,还是李青莲亲自前去了却,也就不必担心他被此事所羁绊。
“对了,这位是?”
李寒山突然想起李青莲身后还跟着一人,应该是李青莲的同门友人,自己居然忽视了来客,属实有些失态。
“四叔好,我叫白月成,是青莲师兄的师弟。”
“是师尊亲自收下的师弟,而且此次复仇,月成出了不小的力。”
白月成刚才也看出两人情绪波动,没有在意李寒山忽视自己一事,直到现在李寒山提起,他才出言自我介绍,李青莲更是在后面补了一句。
“月成,我替李家感谢你。”
云千落亲自收的弟子,那白月成就是和李青莲同一师父,再加上李青莲说他出了不小的力,这足以引起李寒山重视。
而且从辈分上来看,李青莲多了个师弟,多少也能转移他心中对弟弟的思念吧。
“四叔客气了,师兄师姐们待我不薄,自当尽力回报。”
李寒山听后微微颔首,收起了鱼竿,这下是没什么心情垂钓了,不如不要在这里浪费光阴,而李青莲也带着白月成前去李玄星生前住处。
让看守的侍者前去请来李家家主后,李青莲推门而入,这其中的一切就仿佛李玄星生前一般,就像他刚走出房门,前去游历四方。
只是那摆在案台上的牌位扎眼之极,让人无法忘却悲痛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