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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好孩子,外婆陪你陪你有段日子了,我想你的妈妈了,所以我要去陪她了,好央央,不必伤心,生老病死,谁都会走一遭的,可是外婆还是舍不得你,我的央央还没有上大学呢!央央,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答应外婆,不许再懦弱,更不许哭,你要笑,笑的万树花开,一定记得,在结婚的时候,一定要。”
“上报天神明,下达地祖宗,中六亲眷属,三书六礼,聘为妻,奔为妾,不可妄自菲薄,自掉身价。”
“好央央,外婆跟你妈妈会保佑你遇良人,安此生。”
看完最后一句,苏为一才体会到痛彻心扉的痛苦,那种亲人离世的无可奈何,像一座大山,把人压的不透气。
外婆严谨了一生,到死都是这样,自己早早准备好了衣服和棺材,并且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苏为一,为她打理好了以后的路。
给外婆换衣服的时候,苏为一的手还在哆嗦,她挤出一个微笑,“外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您不用担心我。”
外婆留给她的白玉镯带在手上,那手腕细的仿佛经不住那镯子,苏为一跪在灵堂前,围着火盆烧纸钱,她一动,雪白透亮的镯子一滑。
中午的时候,邻居终于看不下去,过来劝她,“为一,吃口饭吧!你外婆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心疼的。”
苏为一摇头,面色惨白的她已经一天滴水未进,就守在外婆灵前,哭的眼睛通红,让人心里发酸。
宋元喝酒喝的大醉一场,醒来以后,头疼的不行,索性又睡了过去。
外婆在家停灵三天,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在第二天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大哭,“母亲!我的母亲啊!”
苏为一回来,看到了她的舅舅,李晏清,外公当年给这个舅舅取名字的时候是根据一个成语,海晏河清,希望这个舅舅可以成气候,可没想到他从小叛逆,打架斗殴,跟外公大吵一架后离去,不久外公去世,而这个舅舅再没有任何消息,她的妈妈和外婆遍寻多年都没找到,没想到这个时候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舅舅一进门就开始哭,邻居急忙给他换了孝衣,而她身后的女人却怎么都不穿孝衣,跪了没有几分钟,等舅舅哭完,邻居扶起来,那个女人就没了踪影。
苏为一看着舅舅,孤寂的心里有了一丝慰藉,刚想跟他说话,可他的舅舅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向外婆的房间里,苏为一感觉不对,刚站起来,膝盖一痛,跪的时间久了,都没有知觉了,在邻居的搀扶下,她走过去,还没有敲门就听到舅舅的声音。
“你在这儿干什么?”
“跪的累死了,再说了,你不是说一回来,你妈的遗产都是你的嘛!遗产呢?”
苏为一站在门外攥紧了拳头,她听到了她舅舅的声音,“肯定都是我的,我姐死了,只剩下我了,不给我给谁。”
苏为一慢慢转身,只觉得讽刺,多年不见的舅舅回来,本以为是千里奔丧,伤心不已,可没想到是为了外婆那点遗产。
晚上苏为一给外婆守灵,已经是深夜,只剩下她跟舅舅和舅妈,舅舅跪了会儿索性坐在了地上,听到她的哭声,她的舅妈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哭哭哭,就知道哭,烦不烦啊!”
苏为一擦擦泪,继续烧着元宝。
一阵风忽然吹过来,火的灰烬都飞到了她舅妈的身上,一瞬间舅妈开始骂骂咧咧的,“有病啊!一直烧什么,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烧的,真是晦气。”
晦气两个字惹恼了苏为一,她猛的转身,“舅妈,我叫您一句舅妈,这是我的外婆,您的母亲,你不该这么说,我要你马上向我的外婆道歉!”
这个舅妈不是好惹的,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看我不!”
看到舅妈抬手,苏为一偏头,那一巴掌打到了苏为一的孝帽上,孝帽落到了火里,苏为一急忙去捡,伸手的瞬间,白玉镯露了出来,舅妈一下子眼睛放了光,抓着苏为一的胳膊,“老公,这个镯子成色不错啊!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这是我的,你不能动!”苏为一紧紧捂着。
“老公,你看这小蹄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苏为一抬头,看到他的舅舅从地上站起来,“把镯子给我,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苏为一害怕的后退,“这是外婆家,你没有资格,也不能赶走我。”
“呵,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资格。”
头发被人扯着,手臂被掐出了好几条血痕,苏为一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拉脱臼了,她哀求着,可她的舅舅舅妈完全不理会她,他们眼里只有玉镯。
玉镯脱离手腕的那一刻,苏为一没了力气,看着他们硬生生把玉镯抢走,她趴在地上,拉着他舅舅的衣服,“舅舅,那是外婆留给我的,你还给我好不好?舅舅。”
“给我滚一边儿去。”
苏为一被她舅舅一脚踢下了台阶,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看到了宋元,只两天没见,宋元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人,心疼不已。
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眶一瞬间变红,“央央,对不起我来迟了。”一句话勾起了所有的酸楚。
苏为一哽咽,万般痛苦在这一刻涌入心头,她哭的宋元心都碎了,宋元把人拢在怀里,带着寒气看着灵前的两个人。
因为跟苏为一生气,胖子把他留在市里两天,想让他换换心情,可他酒越喝越愁,心里越来越想苏为一,他是从网吧里突然走掉的,因为他右眼皮一直跳,他害怕苏为一出什么事。
可放他赶回来的时候,看着外婆门前的白灯笼,呼吸一窒,他不敢相信,踉跄着进来,却看到了他的宝贝被人踢下台阶的一幕。
“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