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舒死死的盯着他,四周的混沌与虚幻波动起来,因为心绪的剧烈变化而随时可能从这种状态中退出。
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了,声音带着不明与疑问:“越客。。。。。你是。。。。巨阙剑主?死在无何有境的那个。。。。。。”
他难以相信,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传说中被抹除了大半记载的那第二位巨阙剑主,甚至连不少大圣也完全不明,若非自己以前得过金乌馈赠,怕是也根本不明白这个词意究竟有多么沉重。
可出乎意料,疑始没有承认自己是巨阙剑主,反而用那混洞幽远的声音道:“越客之意乃是异乡之人,我来自空无的彼方,到了空无对面的此世,任何一位越过空无的‘生灵’都可以称呼为越客。”
任天舒声音低沉压下:“那你的意思是否定,你并不是那位巨阙剑主?”
虽然不是巨阙剑主,但对方透露出的一些讯息却更加让人感觉到惊悚莫名!
空无的彼方居然有活着的生命?
那岂不是说,对面也是一样的重重罗天?
可空无就是空无,无迹可寻,空旷辽远,除去少数的一些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照见空无,更不要说从空无的对面来到这片重重罗天。
对面也有生灵,那他们又是什么样子,和此世众生是一样的?还是如此时疑始的模样一样,不知生死,不知存活与否,在混洞与虚幻,在心灵与宙光的破碎夹缝之中存活?
不,我怎么能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说的就是真的?!
他或许就是我心中的妄境所化!
任天舒的心神瞬间坚定夯实下来,目光中如同燃起火炬,熠熠生辉,那虚幻的影子渐渐黯淡下去,当中传来疑始的感慨声:
“不,你想错了,空无的彼方是没有生灵的。。。。。。。那是万道纠缠之地。。。。是大道的葬土。。。。。。无何有之乡是道的故乡,当道化作空无时,在你们看来是消失了,但事实上,只是去往了空无的彼方。。。。”
“空无彼方是真实存在的吗?我身为那处的来客,却也没有办法准确的回答你们,因为那是一个概念之地,不可以说是真实,但也绝对不是虚假。。。。。。。”
“疑始,这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疑惑我的开始从何处而来。。。。哈哈,你们问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似乎是大道聚集而成的,空无的彼方中,只有我一个。。。。。。可以自称为‘道灵’吧。”
任天舒忽然惊悚道:“莫非,空无彼方根本就。。。。。。。是因为重重罗天存在,故而空无彼方才存在,若罗天消失,空无彼方也消失,那是一个幻想之地,寄托于道而出现?”
浮动的影子似乎做出了转身的动作,他向着夹缝与残碎,在最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世界中,向着那个世界的最深处走去,渐渐消失在任天舒的心灵视野中。
“你说的不错,那是一个唯一无法真正达到的乡土。”
他彻底失去了踪影,消失在独属于他的世界深处。
“孩子,你认为天这个字该怎么解呢?”
影子虽然消失,但声音依旧在提问,任天舒不假思索:“天之苍苍,其色正邪,大而广,博而瀚,无垠且无穷,上不见顶,下不触尘,浩渺而达无极。”
那声音回应道:“其实只有六个字,那就是‘迎浮云,视深渊’。”
“天了无质,仰而瞻之,高远无极,眼暓精绝。”
任天舒心有所悟,于是喃喃重复一遍,再问道:“你究竟是不是那位巨阙剑主?”
话语吐出,这一次却没有得到回应,那道影子与他的声音都一齐彻
底消失在心灵深处,任天舒看着这所谓孕育之地中,最深邃也最黑暗的天穹,怔怔出神。
金色的桑叶摇曳,继续指引着任天舒的前路,他既然没有办法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索性也不需要再多想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