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志哭的说不出话。胡麻子站起身,端起酒:“此去九死一生,不要辜负了营长的好意!下辈子咱们兄弟再聚首!”
所有人都喝了,只有刘文辉坐在一角呆呆的看着一群快要哭的男人。战斗的命令就是死亡通知书,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绝对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这顿饭,或许就是他们最后一顿饭。现在的心情与那些即将上刑场的死刑犯差不多,多的是荣誉和责任。
“刘文辉!你为什么不喝?”许大志醉眼朦胧,看着呆呆发愣的刘文辉,说话舌头不利索:“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营长给你倒的酒?”
刘文辉摇摇头,突然大声道:“报告营长同志,我不参加战斗,没有资格喝壮行酒!”
“谁说的?”许大志喝的差不多了,一张白脸从脖子根一直红到额头。
“我们连长!”
“你是八连的人,我给你战斗的权利!”
这顿酒从早上一直喝到中午,每个人都喝醉了。一个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酒量差的呼呼大睡,顾不上尘土和呕吐物。酒量好的,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就好像疯子样。独立营的三个连长心里不是滋味,这活本来是他们,却被八连抢了先,面子上过不去。三个连长抱着胡麻子哭的和女人一样,跪在地上说着些没头没脑的话。
刘文辉没有喝醉,他忍着脚疼独自从营帐里出来。阳光灿烂,微风袭面,是难得的好天,他要趁着胡麻子迷糊的时候,整理整理自己的装备,要不然等胡麻子一醒自己再动手就迟了。
这一次是小股部队的穿插作战,多余的东西全都不带,枪和子弹是能带多少带多少,多一颗子弹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这是战争交给他们的经验。刘文辉将自己的枪拆开擦拭,从里到外擦的干干净净。他擦的很仔细,很认真。
武松走了进来,蹲在刘文辉脚边。刘文辉看了他一眼,感觉的出来,武松有些紧张。这是武松作为军人第一次参加的战斗,多少都有些紧张。
“哥!你真的要去?”
刘文辉点点头。武松长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立刻少了很多。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要是连长不同意呢?”
刘文辉微微一笑:“营长都答应了,连长还能说什么?这就是命令,军人就得服从命令。”
“哦!”武松对着刘文辉微微的笑了:“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半夜的时候,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胡麻子一身戎装,戴着钢盔站在帐篷外面。十六个战士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帐篷口。刘文辉是一排长,站在整个队列的最左边,背着枪,挎着子弹带,全身上下收拾的妥妥帖帖。那条伤腿的绷带也拆了。
胡麻子眉头一皱,刚准备说话。指导员拉了拉他,胡麻子深吸一口气:“到齐没有?”
“报告连长,八连全部到齐!”
“出发!”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警觉,他们没有坐汽车,出了营房便钻进了丛林之中。夜色下的丛林幽暗而深邃,十几个人排成一条纵队,跟在排头兵的身后前行。这里还是我军的控制范围,走起来没有多少估计。虽然是这样,大家都不说话,只顾埋头走路。
八公里的距离,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等到他们远远的都能看见法卡山外围的敌军阵地时,晨雾刚刚起来。胡麻子示意大家原地休息,战士们这才随便找个地方歇歇脚。
十八个人,该有的指挥架构还是有的。刘文辉是一排长,胡麻子自代二排长,指导员就是三排长,这三个人组成了八连现有的指挥体系。每人手下五六个兵,倒也合适。
胡麻子和指导员商量:“我看先派人上去摸摸情况,独立营的那些侦察兵我信不过!”
指导员点点头:“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一转头就要叫人。
刘文辉的大脑袋挡在了指导员面前:“指导员,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吧!一定摸清楚敌人的情况。”
“胡闹!”胡麻子转过身,瞪着刘文辉:“带你来我就不同意,一边待着去!”
刘文辉没有退让,伸手从背后拉过来梅松:“梅松是我们的尖兵,能从敌国回来,全靠他!”
指导员回头看了一眼胡麻子,见胡麻子不说话,点点头:“好吧!小心点!”这几人的本事,作为连长和指导员多少都了解一些。正因为了解,就不能让侦察连弄了去,这才躲到独立营。了解归了解,从来没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