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海川迈着轻快地步伐,来到他面前。
一阵清风扫过,梨花如雪般飘扬。
俞烨城仔细地摘去他发间的白色花瓣,他们不会再有“我寄人间雪满头”的悲凉孤寂。
晋海川接过他手里的沧海剑,比划两下。
现在可以不靠俞烨城的帮助,自己握住剑来几下简单的招式,日后重现当年也说不定。
俞烨城摘好了花瓣,轻声道:“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神秘?”晋海川兴致盎然,乖乖地闭上眼睛,也没想着要偷看,安心地由俞烨城横抱起。
他感觉到他们走出去一段路,俞烨城有可能故意左拐右绕,又叽叽喳喳地讲话,俞烨城这个人啊,在别人面前惜字如金,对着他那是一个没完没了,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喘的,于是乎分了他的心,没多久他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了。
接着,他们飞起来。
俞烨城的轻功绝佳,不用担心。
然后,轻盈地飞落,一股泥土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钻入鼻子里,再仔细嗅嗅,感觉周围有些潮湿。
晋海川想不出这是哪里,问道:“可以睁开了吗?”
俞烨城放他落地,牢牢地搂住他的腰身,才道:“慢点睁开。”
晋海川慢慢睁开眼睛,一缕天光落入眼中,起初周遭有些模糊,待渐渐适应后,他先看清楚俞烨城略显紧张的脸,接着——
是满墙五彩缤纷的花儿。
“行川?”俞烨城的声音微微发颤。
晋海川环顾四周,继而笑了。
这里是井底,正午的阳光撒落进来,绽放着花儿的藤蔓爬满整个井壁,就算身处井底依然生机盎然。
他没有一丝恐惧感,对水井的心魔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是俞烨城带给他的力量。
俞烨城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
晋海川笑问道:“你有没有想起昨夜临睡前,红烛已经燃尽了?”
俞烨城回想了一下,昨夜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哪顾得上别的,这会儿一经提醒,好像房中的光线是昏暗了些。
“谢谢你,阿烨。”晋海川望向头顶的井口,让阳光撒满自己的脸庞,感受着春日的温暖,“我已经不害怕了,因为我有你,我得到了新的希望,战胜了心魔。”
俞烨城在他眉间一吻,两人飞回到地面上。
“对了,”俞烨城换了副严肃模样,“睡到这个时辰,药还没喝。”
“啊是是是,管家公,我这就去喝!”晋海川在他胸口亲昵地蹭了又蹭。
四月初二,他们拜别亲友,带上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前往京城。
今日,也是罗行洲及其岳父、党羽的死期,在颖王妃的揭发下,案子查得更顺利,也叫罗行洲看到罗行湛顺顺利利地登上皇位,执掌天下了,对罗行洲来说比死更痛苦,据说已经疯得完全没了人样。
晋海川没去看,也不想看。
只回想起两三岁时,第一次见到罗行洲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喊的那一声“行洲哥哥”,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呼他为哥哥。
他的哥哥只有罗行湛。
罗行洲对他来说,仅仅是曾给他带来痛苦,却令他更强大的垫脚石罢了。
出了东都城,他们先来到龙栖山,与阿淮说了说近况。
不远处埋着他尸骨的皇陵没再劳民伤财的扩建。
襄明皇太子的陵地正在修葺,怀仁县主被嘉王扣押的女儿被解救出来后,默默地返回海州。罗行湛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本想借着新帝登基,说说好话,转回到嘉王名下,结果查出嘉王和罗行洲有牵连,被褫夺爵位下狱,吓得他们只好乖乖认襄明皇太子做祖父,这样好歹还是皇室之人。
接着去到京城,祭扫俞烨城生母,像小时候一样,一起清除杂草,修整坟茔,扫去墓碑上的浮灰,摆上满满当当的贡品。
晋海川和俞烨城恭恭敬敬地磕头,唤了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