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事。”林科说。
好像,肯定又是在做梦,她有点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在做梦,什么时候是真是。也许这都是自己做梦,从头至尾。也许连自己这个人都是梦。
“医生说你的孩子命大,这样都挺过来了。”林科说。
古桃被自己刚才的想法下了一跳,如果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都是梦,自己只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或者只是某个人的梦中人。那多可怕?没有柏杨,没有孩子,甚至连自己都没有!
下腹痛。
古桃难受的蜷缩起来。她不知道这疼痛是真是假了。
站在旁边的林科见状,忙叫医生。医生来了。检查一下。
“没事,她只是受惊吓了。好好安慰一下。女人怀孕时神经比较敏感,受不得刺激。”医生说。
“真的没事?”林科问,担心的看着她。额头一直析汗,擦都来不及擦。
“没事,不过如果她一直这么担惊受怕,就难说了。”医生说。
“不能做点什么?比如给点药,让她稳定下来。”
“这可使不得。你这么说我得先提醒你,就算以后母体感冒什么的,也不能乱吃药,弄不好就伤害腹中胎儿。女人辛苦怀着孩子,做丈夫的一定要体贴,更能关心理解她。”,“有什么情况叫我。”医生说。
“我、、、”林科道。
“别担心,孩子没事。好好的。”林科说,见她出了那么多汗不擦肯定不舒服,又去帮她擦汗,把粘在她额头的头发轻轻分开,擦着擦着停下来,看着她。一直盘绕在心头的疑问又出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竟然还怀着孩子。
林科在病床边坐下。和一个孕妇在一起这么久,自己竟然不知道她怀孕了,知道肯定会多照看她一点。那么这一切也能解释了,提水的时候,麻烦的小半桶,小半桶的提,说帮她,还不领情;吃饭自己一个人端到旁边去,偶尔的恶心反胃等其他一些小气的表现都是有理可言,自己却是一直误会她,认为她那么脆弱的人,就不该跑来添麻烦,本来就不喜欢脆弱的人,特别是那种,明明脆弱的人,却爱死撑着,这段日子觉得她就是这种人,几个个字,麻烦,不真实。
看来还是让那个死了的人困扰着,见到脆弱的人就觉得厌恶。第一眼看到她,真的有点吃惊,没想到支教还能碰上这样的人,颇让人耳目一新。这般清新脱俗,还真第一次见到,静中给人一种无形的距离感,甚至有点惊奇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很快好印象就打折了,太小姐气了。坐个车,就因为车跳得厉害就不敢坐,都是一条人命,你的就比别人重?一直对她态度很是生分,这一点也不像自己的一贯作风,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从那次事件回复过来。
“你不是一条人命,是两条。”林科想,“对不起,一直误会你。”。该是时候了,从那个死人束缚中出来。竟然会为一些小事而那样想一个女人,女人大都不是那样?完全都不像自己,林科你再这样,难保有一天你不会真的害了谁的。
听到这句话,古桃变得安稳了些。林科一会儿帮她擦汗,之后在房里站着,或来回走走。
古桃坐起来,头沉沉的。立刻摸摸肚子。孩子还在,她才放心的舒口气。
林科正在门边站着,见她醒了,说道:
“醒了,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谢谢你,林科。要不是你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古桃说,又道:“那时对不起说那样的话。”
林科走过来,说:“不用谢我了。是我差点害得你流产。”林科说。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很幸运,碰到你这么个好人,不辞辛苦的抱着我来医院。谢谢你。”古桃郑重地说。要不是他,孩子就保不住了。她的人生大概也会陷入一段黑暗,也不知道这段黑暗会持续多久。古桃,手在被子里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还好好的呆在里面。手指触摸着已有点凸起的腹部,心里无比的开心。经过这一回,她真的深切的有了自己就要当妈妈的意识,真的感受到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宝贝,自己的命。
“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吗?”林科说道。
“有点。”古桃回答道。
“等会,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东西。”
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家小帐篷店开着,还有就是少有的几家有店面的家店。医院附近没有,这里不比城市,医院附近饭店多,通宵营业的不少。这医院晚上基本上不接人,也少有人住院,住院一般都上县里去,没设备。晚上医院会关门。
没饭,很少有人上镇上吃饭,吃一般都是粉、米糕、混沌尝尝鲜。不是填饱肚子。混沌二块五一碗,三十个。林科让煮六十个,馄饨一个才多大。自己吃了一碗粉。装了两盒。再又在一个小卖部把他剩下的那几瓶牛奶都给买了,小贩高兴地忙给他装的好好的让他拿去。晚上批发部都关门了。
整个医院就他们两人加上那个守院医生。那医生姓黄。
“趁热吃了,没什么东西卖。就这些。”林科说。
“好。谢谢。”,“你吃了吗?”
“吃了。”
饿了一天,古桃已经觉得很饿了。现在全身没力。针是打在右手腕上大血管上。不好动。
林科打开盒盖,香气扑鼻而来。没地方放,就一张床在这里,还有一张矮凳。
“我拿着,你吃。”林科说。
“放在被子上,有袋子没事。”古桃说。
“你吃,这又不累。再说你躺在这里我还有责任。”林科说,放被子上,人动不得一下,那哪吃得舒心。
“和你没关。是我自己不小心。”古桃说。担心他为此内疚,本来也是她自找的,偏偏这状况还要跑到这里来(多半她只是在逃跑),所以一切后果只有自己担着。
“先吃。不然凉了。”林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