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骤然眯起来,景棠的穴道还没到自解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在太后那,如果是真的,那太后现在叫我去是什么意思?
把手攥得更紧,手中的瓷瓶坚硬滑腻,时刻提示着我不可轻举妄动。
去,还是不去。
可以确定的是,一旦我翻了脸,这些人才不会管我是不是皇后,但太后的态度摆出来,我能不能无所顾忌的破釜沉舟,我还没有想清楚。
正僵持着,身后有动静传来,转身一看,是宁妃。
“皇后娘娘——”她稳稳的向我施礼。
我轻轻点头,并未出声。
“娘娘,”宁妃看都没看我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径直冲着我道,“皇上在乾阳宫,召娘娘这就过去呢。”
怔一下,我随口“啊”了一声,一时想不明白为何景熠也来传我。
宁妃见状带笑道:“皇上说是有后宫事宜要交待,还传了贵妃娘娘和臣妾,刚好臣妾路过这边,也就逾越着代为传旨了,还望娘娘恕罪。”
我略略会意,也不再理会身后的人,点头道:“那便走吧。”
说到底是景熠在宫里更做得主一些,我和宁妃公然离开,那几个侍卫也再没什么话。
拐过一个弯,我转头:“是皇上叫你来的?”
宁妃还是方才那个半真半假的笑容,反问:“娘娘希望是么?”
我顿一下,倒是了悟,轻笑着摇头:“没事了,你回吧。”
不想她很快跟了一句:“谁说没事了?”
“哦?”我挑眉。
“
我以前不知道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后来好像看懂了,可是现在,”她的话略略变了味道,“又不明白了。”
我静默一下,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既然已经出宫,为什么又回来?”
没有叫我娘娘,也没有自称臣妾,宁妃的话说得毫不客气。
然而让我意外的,却并非她的语气。
“他——”少顷我抬眼,“希望我离开么?”
“希望不希望,你自己看不清楚状况?”宁妃盯着我,忽然失了冷静,“他等了多少年才有这样一个机会,多少隐忍,多少计算,现在却要一朝成空,你是看不到还是故意不看?”
“一朝成空——”我喃喃的,对这个形容格外熟悉。
“这些年,晋谁宠谁,杀谁赦谁,从情绪言语,到子嗣布局,他拿捏得有多精细,稳稳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可是自从你出现,一切都变了样。”
“他那么孤傲无情的一个人,为了一个你,在这成就大业的关键时刻,却既要向容成家妥协,又要对薛家让步,殊不知这一步让出去,还要多少年才能回缓,”看得出她刻意压抑了情感,看着我,“如果你有心,就不要逼他把什么话都说出来,因为他极有可能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只能去做更多退让,你让他一个帝王,如何面对祖宗基业?”
说着她又兀自笑了笑:“算了,若是你有心,也不会那么不顾场面的伤他,那么
为难他。”
我沉默着,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是我付出比较多,不想忽然有人来指责我时,我竟是辩驳不出什么,虽然我很想在这个女子面前,解释一些什么。
“既然你知道得这么多,”到底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句,我只是问,“那么当初接近我,所谓互惠相携,也是他叫你做的吧?”
她闻言没有否认,只是别开眼,停了一会儿,叹一口气:“对不住,我不该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