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召皇后,”景熠略皱了眉,“何以劳动母后亲自前来?”
“哀家不是唯恐皇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特地来瞧一瞧,”太后收了所有表情,“几位老王爷已经进宫,皇上还是不要回护的好。”
听到这我心里不由一顿,景熠却不见意外,道:“儿臣不敢,只是睿老王爷今日到京,儿臣急着召皇后过来商议宫宴事宜,宗亲府那边,还请母后代为推延一二时日的好。”
停一停,景熠补了句:“今晚宫宴,请几位叔伯出席,儿臣自当领皇后一齐当面请罪。”
太后听了当即就是一愣:“老睿王回京了?”
“是,”景熠点头,“这几日政务繁忙,不及向母后回禀,是儿臣的不是。”
太后目光闪烁一下,盯着景熠半晌不语,后才转身离去。
打发了在场的人,景熠不发一言的往政元殿里走,我也顾不上别的,追上去拉住他:“景熠!”
他低头停顿一下,回头:“言言,你现在马上出宫。”
我怔住,一时无言。
十三年前,是老睿王作为关键人物力挽狂澜,如今,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京,难道——我抬头,问:“局面很棘手,是不是?”
“你不要问那么多——”
“为什么不要问?”我有点着急,紧跟着,“你说沈霖要回来的时
候,没说还有老王爷。”
“没什么可说的,”他皱眉,“朝政的事你帮不上什么,叫你走你就走!”
我摇头:“已经到这个份上,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莫名失踪,到时候宫宴上你要怎么解释?”
如果老睿王的回京是秘密进行,景熠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我不知道他之前与太后有过什么协议,现在太后明显有了旁的打算,他却在公然违逆的同时亮了底牌,如果我再失踪,他将满盘皆输。
“况且太后既然看到我了,想来早有戒备,不会轻易让我走得掉。”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来安排——”
“可是如果——”
“言言!”他忽然怒起来,“你任性够了没有!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是不是!”
被他吼的一愣,我咬咬唇,仰头:“那你就说明白。”
他沉默着,许久才道:“言言,我不想伤你,可是你清醒一点吧,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们都把自己想得太强大,贪图了不该贪图的,当大局一再失控,是时候醒悟了。”
我看着他,想到宁妃说过的话——不要逼他把什么话都说出来,因为他极有可能说不出来。
还好,他说出来了,我只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话。
眼眶里有泪盈上来:“……为什么这样说……”
他不出声,我努力的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些欺骗,一些不舍,哪怕是些许犹豫。
可是摆在我面前的,只是一片平静澄明
,稳得让人绝望。
“是你的大局不能留我了,”我的声音有点哑,“还是你?”
景熠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没有分别。”
眨眨眼,我没有让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