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雁的嫡亲妹妹,他当年背叛的根源,此时又哪里舍得伤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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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他们三个人瞒了我三年。
垂眼,我经久沉默。
无可避免的想到四年前苍梧城外的那个驿站,那个痛极恨极的时刻,在我心上刻下的痕迹甚至远远超越我在乾阳宫大牢里合眼告别的刹那。
一场惊天背叛,傅鸿雁以不愿失去唯一亲人的理由,带给了我几乎失去景熠的恐惧,和永远失去孩子的结局。
可是景熠还是亲手将红笙放在了我身边。
他想要化解的东西,我不能原谅,所以宁肯一辈子装这个糊涂下去。
一直到他一定要给我一个孩子,一直到他说,太子必须出
自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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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红笙,道:“你起来。”
红笙不动,我坚持:“起来。”
她局促着起身,我叹一口气:“红笙,你已称了三年奴婢,够了,以后不要这样了。”
“要跟在我身边,不到必须,不要总是跪,记得了么?”她愣一愣,忽的抬头看我,我此时跟了句,“就如你哥哥与皇上一般。”
红笙突然就哭出来:“是,属下记得了。谢谢你……对不起……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红笙。”我打断她。
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随着时间淡去,只是淡去,到底还在。
我低头看了看景熠握住我的手,回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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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入冬了。”深秋风起,终于只剩我和景熠二人的时候,我立在窗边轻声感叹,以前最爱的冬日已再不为我所期盼。
“言言。”他揽了我唤。
“嗯。”
“开年南巡,咱们一起去吧。”
我一愣,仰头。
“南边温暖,景致也好,”他和煦的笑灿如暖阳,容颜醉人,“一起去,看看咱们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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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两场雪的降临,建宣十八年喧嚣而至。
帝王南巡,搁在哪朝都是一桩大事,与上一回北上亲征仓促出发不同,内外各路官员早早的就开始筹备南巡的各项事宜,有一次我在勤政殿看到,光一个省的銮驾路线折子就有十几份待选。
说起来,留个皇后的名分还是有好处,就算内阁再不待见我,帝后同行福佑
天下,这份名正言顺让他们想反对也找不到太好的理由,况且后宫四妃全空着,几个主位身份够不够分量不说,挑谁去都堵不住另外几边的口,而毕竟南巡一去两三个月,总不能让皇帝孤身一人上路。
景熠也算给内阁面子,除了带我同行以外,南巡一应事宜都全权交予内阁决定,丝毫不插手意见,这让我忍不住猜测,其实他只是懒得看那些折子罢了。
出发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六,初三这日,我正扯了忙里偷闲的景熠在坤仪宫看大皇子扎马步,轻叹着这孩子虽说心智差些,贵在敦实听话,也不用红笙日日盯着,让做什么都不折不扣,将来想必根基扎实。
景熠还未出声,就见傅鸿雁突然从外头进来。
这几年,傅鸿雁进坤仪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看了看他后面紧跟着的红笙,知道是有事了。
果然傅鸿雁开口就是惊人:“皇上,三日前唐家堡发了今年的生死缉。”
顿一顿,他看一眼我,道:“目标是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