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把倾城的影响发挥到极致的人,是整个倾城的图腾。
上一代的这个人叫阑珊,没人知道她的真名,只知道她后来成为了城主唐桀的
妻子。
这一代的,叫落影,十三岁一战成名,代替阑珊站到了江湖的中央。
看着两人兀自缠斗,顾绵绵还是问了那个谁都会问的问题:“落影,他们两个到底谁强一些?”
若说江湖中最能让迎风阁主宫怀鸣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人,当属逆水堂主陆兆元,这两人同年上任,互相瞧着不顺眼,谁也不服谁,见面总要拼个高低。
我盯着那两柄剑,看他们的路数变化,心里感叹着宫怀鸣的沉稳依旧和陆兆元的愈发细腻,轻描淡写的答:“高手过招输赢也就是一招半式,他们只是互相不服,没有到拼命的份上,看不出来的。”
“哦,”她忽然起了兴致一般,歪头看我,“那你呢,你有把握胜他们么?”
我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去看她,就只淡道:“我与兆元过手,大概打平吧。”
她有点失望:“你总是藏着暗夜不用,却来妄自菲薄。”
“呐,”见我淡笑着不吭声,顾绵绵意犹未尽,“我给这新配的毒起名叫暗夜如何?”
我愣一下,摇头:“暗夜不是这个感觉。”
暗夜是我的剑,与迎风阁主剑纹风和逆水堂主剑细水整日被他们抓在手上不同,我很少拿出来用。阑珊说,这是我最后一道防线,不要轻易亮出来,所以我平时都是随便抓一把剑来与人过招,落影并不嗜杀,但是暗夜之下没有活口。
她凑近我:“那是什么感觉,你说说看,
我照着配一剂送你。”
“暗夜——”我垂下眼睛,在脑海里回想暗夜的模样,不知为何浮上来的却是杀容成潇的刹那,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如临大敌般拿出暗夜来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娇弱女子。
“那是一种黯淡中见凌厉的光芒,盯着它看的时候觉得普通,错开眼睛时又觉得耀眼,每次的感觉都不同,有时候是一种压抑过后的狠绝,有时候则是逼到悬崖的无奈,”停一下,抬眼看她,我道,“但无论如何,总是不会无功而返。”
她挑眉:“就没有例外?”
我笑笑,刚要说话,忽然瞧见院子门口进来了人。
是唐桀身边的小徒,略一张望,跑到我面前道:“落影姐,黎原派了人过来,说有事叫你尽快进京一趟。”
我愣一愣,心里发了沉,过会才点头:“我知道了。”
顾绵绵在一边撇撇嘴:“还不是城主呢,谱就越来越大了。”
温和优雅的黎原,拥有那样一个身份,难得的身上没有戾气,在我看来,样貌气质都比宫怀鸣强不少,绵绵偏就瞧他不顺眼,每每都是没好气。
我垂下眼睛没说话,她很快皱眉:“你倒是怎么了,又开始发呆。”
沉吟一下,我歪头看她:“绵绵,如果有一天宫怀鸣要娶妻,你怎么办?”
她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笑着挑眉:“啊?”
我不吭声,等着她答,她见我认真,才收了笑:“这几年这样跟着他
是我心里乐意,他心里若是没我,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既然已经能在一起,有没有那纸名份,又有什么要紧。”
“再者,”她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下,道,“论起身份样貌,我不算高攀,所以虽然不一定要嫁他,却也不能让他娶别人,自是要想尽办法拦着。”
“怎么拦?”我看着她,似玩笑般,“以身相许么?”
她对上我的眼睛,仿佛在推敲我到底想问什么,却终是没有揭穿,平静道:“这男人若是我的,以身相许是水到渠成的事,但若不是我的,献身也不会改变什么。”
停一下,又听见她带了一点嘲弄的声音:“不过若是他有了新欢,我心里头又放不下,那就干脆先杀了那新欢,再去逼他就范,他若肯就罢了,不肯——就把他也一起杀了,在我这里,可没有成全这个说法,既然我得不到,也不能叫旁人占了便宜去。”
“当然,这是下策,下下策,”见我讶异,她妖孽般的笑,“谁叫我喜欢他呢。”
我盯着她愣了一会,慢慢的笑出来:“好,我知道了。”
她没有再追问什么,我却在迈了一步之后转回身,淡道:“你可以叫我言言,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比见过暗夜的例外还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