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总算喝净了那一碗姜汤,松了口气,搁下碗:外公,萧朔写了篇稿子,要您背下来。
萧朔:
这不就结了?拽那么多词,得什么酸儒听得懂。
虔国公一拂袖子:拿来,老夫去背。
萧朔向来不知该如何同虔国公说话,坐了片刻,取出早备好的几张纸,双手呈递过去。
云琅没忍住乐,拿过盏茶假作漱口,小声教他:少说废话,捡要紧的说
萧朔扫了云琅一眼,抿了下唇角:你既说得清,由你来说就是了。
还能次次都让我说?
云琅趁着老人家没工夫理会,低声传道受业:外公是武人,讲究干脆利落。
云琅悄声:外公说什么,要是愿意,就直接说是。
萧朔又不是连话都不会说,被他这般乱七八糟地教,忍不住皱了眉:我知道,若是不愿意,便直说
直什么直。云琅心说就是你这个脾气,才会同虔国公僵了这么些年,你要是不愿意,就跪下磕头。
萧朔蹙眉,低声道:外祖父不让。
不让你就不磕了?
云琅自小在长辈中游刃有余,对着眼前的萧小王爷,格外恨铁不成钢:你就照着撞晕了磕,谁拉都不好用,看到时候谁心疼
剩下的你们两个不必管了。
虔国公埋头看着那几张纸,忽然想起件事:带他去家庙,给你娘的牌位磕个头。
云琅刚朝萧朔偷着眨眼睛,冷不防听了这一句,呛得一迭咳嗽:
虔国公抬头,朝他瞪眼睛:你不该磕头?
云琅自然也很想同王妃待一会儿、说说话。
可虔国公府的家庙,是给同宗族亲眷子弟祭拜用的,他纵然再常去端王府,同萧朔关系再好,也终归不便进去。
好不容易才哄得老人家缓了脾气,云琅张了张嘴,斟酌着要再开口,已被萧朔握住了手:是。
云琅:
虽然教了萧小王爷愿意就说是,可云琅也没想到,竟还能这么学以致用。
云琅心情复杂,合上嘴转过来,瞪着萧朔。
萧小王爷久经磨砺,视眼刀若无物,拿过披风替他系上。
虔国公看了看两个小辈,很是满意,挥手:去罢。
萧朔替云琅系好披风,拿过簪了花的小暖炉,放在云琅怀里。
牵着人下了榻,给虔国公行了个礼,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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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庙离猎庄不远,风雪愈大,虔国公还是特意叫人备了车。
国公府的马车显然不如琰王府气派,云琅挤在车厢里,愁得不行:你怎么什么都答应?
萧朔扶着车厢,视线落在云琅身上。
你们家的家庙,我怎么进去?
云琅闹心道:简直胡闹,一会儿到了,你自进去磕头,我在外面拜就是了
萧朔轻声道:云琅。
云琅皱了皱眉,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