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看了看,伸手去碰剑锋。
秦英神色变了下,忙将他拦住:殿下不可!
秦英取过剑鞘,将剑仔细扣好,接过来:这剑看着没开过刃,其实只是蘸火时额外加了一道,锋利得很,是专门拿来击杀重犯的。
萧朔垂眸:侍卫司那一柄,在何人手里?
不好说,他们那边有暗卫,身手比寻常禁军高绝许多,谁用都是一样的。
场边就有稻草假人,秦英握牢剑柄,出剑刺在草人胸口,借势一送一拧:殿下看,剑刃有倒钩血槽。若是一击得手了,这样先拧转再回拉,不死也能去半条命。
殿前司这些年没接下什么缉凶杀犯的诏命,这柄剑闲置着无用,又实在太过凶悍凌厉,索性就拿来镇了演武场。
秦英叫人将剑收好了,回来时却见萧朔仍立在稻草人前静静出神,有些不解:殿下?
将各班直、步骑诸指挥名录找出来,兵案、仓案、骑胄案的过往账册,法司卷宗,一并送去我府上。
萧朔道:明日寅时,演武场点卯。
秦英一时几乎没能回神,错愕半晌,看着他没说出话。
萧朔淡声:有难处?
没有。秦英倏而回神,摇了摇头,只是
秦英静了片刻,低头咧嘴笑了下:只是觉得,殿下此时的样子,竟叫末将想起了一个人。
萧朔敛眸,将视线自草人被绞开的狰狞豁口上收回,朝演武场外走出去。
秦英跟上他:殿下。
父王掌兵,向来只叫属下姓名外号,从不说这些话。
萧朔道:你想起了谁,本王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秦英滞了下,攥了攥拳,还是追了几步:殿下听末将一言。
萧朔被他扯住衣物,蹙了下眉,停在原处。
当年之事错综复杂。我等只是武人,一腔血气之勇罢了,许多事想不清楚。
秦英垂头静了半晌,低声道:可当年那个案子,唯独对殿前司和端王府,是全然不同的。
萧朔眸底黑沉,像是不见底的深渊寒潭:有何不同?
当初云少将军究竟做了什么,为的是什么于旁人,或许是一场冤案,一场阴谋,一场算不清的糊涂血账。
秦英道:可唯独对端王府与殿前司这是场家变。
秦英哑声:自此一案,家破人离。
萧朔立了一刻,转过身。
谁对谁错,谁忠谁逆,我们都不知道,也分不清。
秦英眼眶慢慢红了,哽了半晌,慢慢道:可我们
秦英闭了眼,跪在地上:还请殿下对少将军,高抬贵手。
萧朔背对着他,不见回应,身形漠然。
云少将军是自家的人。秦英膝行几步,自家的人,打断骨头也有筋连着,有什么恩怨,关起门来好好问清楚
秦英咬紧牙关,一头死死磕在地上。
此处清净,少有人经过,除了风声过耳,就只剩下零星虫鸣。
不知隔了多久,他再抬头,眼前已不见了萧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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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王府早得了消息,回府的马车一早便守在了陈桥大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