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自从看过处决以后就开始做噩梦,从他是怎么逼着凯瑟琳亲手割下混蛋的那玩意到这个死不足惜的垃圾菊花套上狼牙棒,从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流出来的殷红血迹到最后人头离开脖颈,梦中的场景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没过两天就让睡眠质量颇好的徐大领主有了黑眼圈。
这是心病,徐天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知道要怎么治,只要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再强迫自己多吃些红色的食物就行,但这边地饭菜想要做的美味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真的是十分艰难的一件事,于是表面上说自己是只咸鱼实际上还是吃货的领主辛辛苦苦研制出来了老面,以一己之力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让仆人们都享受到了以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小麦制成的食物。
但是这还不够,他疯狂的想念花椒红椒小米椒,想念着自己的家乡菜,前世他发泄情绪的时候明明采用的并不是疯狂进食的做法,但在这边却一切都变了,每天醒来的时候他都在疯狂的想念着家乡,从父母亲人到电灯电线空调马桶再到手机,就连高考之前做的几米的卷子都让他无比的有亲切感,但这一切在这边都是毫无痕迹的,他唯一能寻找到的记忆只有食物。
吃吧,做多多的好吃的,将自己的肠胃和心一起塞满。
他这么对自己说了也这么做了,但效果似乎并不算太理想,想想也是,毕竟家乡的味道和这边还是相差太远了,最本质的一点就是以前他的主食都是米饭,而这边却是面食。
吃饱了就不想家了。
这是对自己的催眠,也是最无奈的现实,夜晚的徐天再次做起梦来就不是断头台和自己的蛊惑了,而是早已经有些模糊的家乡,隔着一层白雾却怎么都过不去的地方。
“我的手上已经沾了血,还能回去吗?”
迷茫的话语在屋中飘来荡去又渐渐支离破碎,问话的人却也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意思,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又是一个很有精神的徐大领主,让最近一直担忧的管家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领主的异样就像是夜晚中的月亮一样明显,他们都不敢去打扰,好在已经恢复了正常。
商人们已经在城堡里居住了好几天了,虽然这边的伙食和住所让他们十分满意,但赚钱才是他们这趟行程的最主要目的,之前提出过好几次交易请求都被管家不咸不淡的打回来了,好在现在徐大领主终于可以挪出时间来见他们一面了,管家是不敢全权处理这种事情的,毕竟这关乎了财政大权。
久违的臭味久违的体型,之前招待他们的桌子还放在犄角旮旯,闻弦音而知雅意的管家已经将长了白毛的桌子拖出来洗洗刷刷继续废物利用了,令人有些尴尬的是这一次来的商人似乎有些多,区区一张桌子还真的坐不下,不过领主终究是领主,商人们在农事官他们的隐晦提醒下载极短的时间选出了代表坐上了桌子,等待着丰盛的餐点和饭后的谈判。
这次的招待比之前的要简单许多却依旧令商人们受惊若宠——馒头。
小麦的,之前老面发酵失败的产物。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领主交易的诚意,在隐晦的暗示了它能保存三天后商人们识趣的将其收到了自己的衣服中,然后果断的和这位明显不喜欢说废话的领主做起了生意,依旧是陶器和橡子粉,咸菜他们如果看到了也一定会很感兴趣,但徐天并没有让这几个‘黑人’进城堡的打算。
这一次的徐天没有忘记让他们带各种石头和植物过来——这两种都能卖出很高的价格,而且徐大领主要的种类多量却并不算大,虽然重复的不行,但还是可以做一做这种生意的。
哗啦啦的金币和粮食进入城堡,带着橡子粉的陶罐也被一个个拎了出去,在商人们看来他们要的数量其实很多,但在基建狂魔的国度长大的徐大领主表示洒洒水啦。
商人们带来的奴隶被留下了不少,对此徐天只能报以苦笑——留下这些奴隶可以有效的缓解人手不足的问题,但也就默认了奴隶贸易的事实,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埋起头来当个鸵鸟。
秸秆比想象中要有用的多,变成一块一块的小格子以后不但可以铺床铺屋顶,还可以做衣服,破了洞或者手艺一般的可以改成欲望,实在是坏掉废掉的还可以做肥料,像耕牛一样从头到脚从骨到肉都十分有用,虽然做出来的质量也就那样,但它量大啊!
质量不够数量凑,在徐大领主磕磕绊绊的指挥和强制性要求下,城堡里的每个人都在一个星期之内穿上了时髦的草衣,虽然还是露胳膊露腿的简单款式,但看过泳装的徐哥已经知足了。
草衣的制作也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秸秆编织成一片片的然后用麻绳穿起来,用现代的眼光就是上面裹了席子(横竖横竖的款式)然后在中间用草绳一勒就是了,好一点的会分勒着的部位,再好一点的会用草绳做出两根在上面的带子,下半身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了,统一都是异域风情的草裙,徐大领主已经有不少次在地上看到秸秆了,明显是某些人身上掉下来的。
这当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徐天现在已经尽力了,毕竟麻还在水里泡着葛还没找到,就连很容易引起过敏的荨麻都没有踪影,能搞出一身穿着的衣服已经不错了,做人绝对不能要求太高,等造出纸来以后没准可以让所有人再穿的像样一点,现在还是先这么凑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