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了这么多批人的费布里娜对新人们的处理早就形成了一套相对完善的流程,按性别分开排队先去将自己洗刷干净再收集个人信息,大部分人在两个老大的目光下都还算配合不过想也知道现在的听话有多少水分,好在费布里娜最不怕的就是刺头儿。
剃头洗脸全身打香皂需要保留的重要物品开水消毒再换上不同码数的麻布衣物,一整套工序下来总算勉强将这些人收拾到了可以让人接触的程度,男子心里一直憋着火就等吃饱喝足以后开展报复行动,然后就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从爱丽手里抢来的军队被直接打散没了踪影,自认为高贵根本不和翻译交流的老大自然不清楚他们只是短期适应性训练,看着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眼睛都红了。
“他们人呢?”
宛若霸道总裁的语气可惜遇到的不是命定女主而是光环粉碎机,翻译故意让这个已经正式进了费布里娜的男人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拖了过去,甚至还有心情冲着担心看过来的爱丽挥挥手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翻译不喜欢这个男人却也不会故意在工作上给他下绊子,明明这些人的去向她都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个蠢货一点不听怪谁?
“这是触犯法律的!”
以前嫁过这种丈夫的翻译太知道什么语气能够最大程度的激怒面前这个男人了,客人还要顾忌一下不能动手现在进了领地还耍在外面的威风一双贼眼到处晃悠,那还不如一次性让这种老鼠屎多犯点错误一次性解决呢。
“法律……”
一路太过顺风顺水的男人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敏锐直觉和微小谨慎,看着面前的丑女人一脸愤怒的样子扬起一抹冷笑右手便重重的挥舞下来想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
规矩他当然会遵守,但女人这种到处都有的东西只要别倒霉的招惹到和贵族有亲密关系的,即使弄死了也只需要象征性的出一点小钱这件事情就能解决,也许费布里娜要的钱会多一点或者多很多可他从不缺少这些东西。
从头到尾男子都因为徐天只是个最低等的男爵根本没有认真的看过这片土地,更没有认真的用脑袋想过这边女子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在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悲催的结局——翻译灵活躲过硕大的巴掌顺便从后面一脚踹向男子的腿弯让这个连装入乡随俗都不愿意的人结结实实的冲着土地行了个大礼,顺便手起刀落将罪恶的海绵体的旁边的一个球球给切了下来。
毕竟一睾人胆大嘛。
姗姗来迟的督察队(并没有)习惯性的将这个触犯法律的人给带了下去,翻译用最简单的话讲了下前因后果所有的女人面色都严肃许多,再三对女子的反抗表示赞扬顺便将本来准备背回去的男人换成了扛回去,一步一颠一顶胃的痛苦让男人的脸飞快的就没了血色,还不得不对众人的热心帮忙表示感谢表明自己的良好品格。
至少没有被拖着走啊。
担心衣物损坏的众人:……
***
很有契约精神的徐大领主准备将这批劳动力吞并却没有让爱丽等人变成光杆司令的意思,但这些人在习惯了令行禁止的队伍的领袖眼中基本都不合格,他们需要更加系统的训练来增强自身同时适应费布里娜,爱丽的军事天赋也远远没有挖掘出来身体素质暂时也跟不上,这批人的首要任务就是扫盲别继续当睁眼瞎。
这个时代的西方军队素质徐天从来没有报过太大的希望,自从知道赫赫有名的十字军东征身后跟着大批的身体服务者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所以知道了这批按标准来看百分百不合格的杂牌军具体情况后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会有多少人能从军队坚持下来今年的矿洞能丢几成的人数进去。
这只队伍小孩和女人比较少,大部分都是真的杀过人的青年男性看上去只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吃了些饱饭,据爱丽所说他们原来人数不少老幼也多,只不过听到要来费布里娜的时候很多人不愿走路上也打了几场战斗最后到这里的也就他们,轻描淡写中有着多少伤痛徐天不愿细想只是让不适合军队的老幼在外面生活。
孩子也是不可避免的男多女少不少还是孤儿,确定了愿意收养的军队中人的剩下的同样放到福利院去好歹能平安长大,爱丽对这些安排也没什么意见,孩童尖锐的哭喊和喑哑的哀求并没有让这个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的女人有半点动容,毕竟能被剩下的大多都是路上捡到的或者被父母当成累赘放弃的存在,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效果的孩子们在被强行带走的时候知道已经彻底没了留下来的希望,于是源源不断的污言秽语和让人皱眉的诅咒就从嘴巴里冒了出来,徐天听不懂却也能从这些怨恨的表情中大致弄懂他们想表达什么,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领主,他们的债务还是自己还吧。”
爱丽从来不是什么吃亏的性子,这些孩子本来就是看着可怜才收下双方一无情二无义真要算起来他们还得承自己没让他们饿死的恩德,本来想着好歹处了这么久自己不缺钱多出点也也没什么,现在想想还不如喂狗凶能看家护主怂能当成储备粮。
本来不救是现实救了是情分,凭什么还要理直气壮的赖上她一辈子?
因为脸大吗!
福利院的待遇并不是做慈善,现在用了多少东西以后能独立生活了都要还回来甚至加倍,爱丽觉得能碰上自己这么个承担他们债务的冤大头已经是积了八辈子福结果还被骂……真当她砍下来的人头对背叛者的刑罚都是过家家吗!
“好。”
努力压着自己日益浓重的嗜血欲的徐天也不想继续听这些事情,逐渐消瘦的眉眼依旧温润周身的气势却骇人的多,偶尔从人身上扫过的眼神都让人错觉是雪亮的刀光,不常见到徐天的众人只觉得领主越发威严梅莱尔等人却是一天比一天担忧却又无法开口询问。
‘再等等,至少要商队回归。’
跟自己的战斗是最消耗精力的事情之一,好不容易再次将心中的暴戾压下去的徐天面色苍白只是草草吃了些东西就睡了过去,长期的全年无休的繁重工作加上无法排解的庞大压力足够榨干正处于巅峰时期的旺盛精力,脑力劳动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轻松,不然袁老就应该是个胖嘟嘟的跟弥勒佛一样的身材了。
系统提供的生活用品刷新早就变成了无法使用的灰色,好在有准备的徐大领主捣鼓出了还行的替代品不至于为这些小东西发愁,废物系统的鉴定术也差不多到了废弃的边缘少则一次多则两三次大概就得嗝屁,至于时间日期之类的徐天专门找人进行推广没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农历要记的就是节气和插入闰月之类的事情,强制性的学上一段时间数学过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代是有钟的,不是现代的小闹钟而是有发条的那种机械摆钟,经常需要手动辅助但精准度还能接受,唯一漂亮的就是连公爵看了都要好好斟酌一番的价钱让徐天有些为难,后面生意做大了也就咬咬牙托关系买了下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平安带回,等人越来越多对钟表的需求更大后费布里娜又买了几个回来对照和备用。
这在之前是被费布里娜管理层认为最不实用的一项开支,徐天每次都要力排众议直到现在对工作时间有了要求钟表的实用性才逐渐被众人理解,现在外面战火纷飞连手艺人都拖家带口的开始逃难渴望找到一个相对平静的安身之所,钟表匠的店也关紧了门有生之年还不一定能够重新开张,得到这个消息的商队和徐天离那边太远也实在太晚,只能在心中为这家手艺人祷告。
方方面面的准备让徐天面对系统大半突然下线的时候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偶尔还会怀念不扎皮肤也不会太热的丝绸,现代花样繁多的布料领主知道在这个时代纯属奢望毕竟化学都没怎么发展更别说各种随之而来的副产品了,这么几年接待了不少商队领地的商队也走了不少地方却都没有找到蚕的踪迹,所以现在领主要求继续放低只要在自己入土的时候穿上一件就行。
没准千百年后还能跟四十九克的素纱禅衣一样成为国宝呢。
大多数时候徐天的心态都相当不错,但大多数时候真的只有自己才知道真实状况,现代被确诊为中度微笑抑郁症的人平时都被认为是开朗爱笑的性格的人还少吗,领主的心大换个说法就是他善于将不良情绪迅速压缩,听起来很厉害但羞就像吹气球只进不出即使吹得气再少也总有一天会爆掉,而来到这里以后徐天发泄的方式有限还会出现次数越多作用越小的不良反应。
馒头放久了会长毛,垃圾放久了会发霉,心事放久了也会改变心态。
如果开始的徐天不压着只需要正常的方式就能发泄不良情绪,到了现在却必须用人类的鲜血来释放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偏执。
可是不压着又怎么行呢,领导者在搭建框架的时候从来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因为你站的最高看的自愿必须冷静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