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那张没有情绪的小脸上,有了一丝波动。
她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
她原本都放弃了。
连继续和他周旋、博弈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母亲高额的医药费继续扮演好他的妻子。
只要不再爱他,那些伤害的杀伤力就不会那么大。
江心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了他,“你要签字吗?”
沈南州简单扫过几眼,面无表情的看过,“李鹤给你准备的?”
他还记得李鹤这个人。
一个不知死活的律师。
沈南州没等到她回答就当着她的面撕掉了离婚协议,扔到了垃圾桶里。
江心看着成为了碎屑的离婚协议,垂下了眼,她问:“沈南州,你要用我母亲威胁我多久呢?”
这句话,刺耳难听。
沈南州掐着她的手不由加重了力气,她也不喊疼,硬生生忍耐着。
江心的脸又白又瘦,纤弱又可怜,她开门见山:“医院的账单是你让人发给我的吗?”
沈南州抬了下眉,不置可否。
江心什么都懂了,“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承担不起意气用事的后果。”
她眼睛一圈圈变红,含着清凌凌的水光,眼眶里蓄着泪,倔强不想落下来,她哑着嗓子问:“这就是你对付我用的手段,是吗?”
沈南州看着她眼底的泪,脸色也不大好,他抿直了嘴角,难得沉默。
江心站在他面前,纤弱的身躯晃了晃,男人下意识伸手去扶了一把,她不领情,面无表情推开了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特别的可笑?”
沈南州收回了手,面色难看,他如实告知:“我没有。”
江心被刺激的不轻,她大多数的时候,情绪都宛如一片死水,再怎么难过、再怎么生气都能心平气和的忍耐下来。
她确实早就被磨光了棱角。
但是泥人也有三分气。
江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簌簌扑落的泪水就像珍珠直落落往下坠,染湿的睫毛模糊了视线,“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的绝情?为什么每次都能毫不犹豫伤害我?”
她哽咽地吼出这句话。
声音已经哑得不行。
沈南州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掐着极重的力道,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他的手臂撑着她的腰肢,撑着她瘫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