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孩子,乱上加乱。
他沉默。
她也沉默。
等到两人都冷静了一些之后,江心的手指握得很紧,她低头说:“没来。”
她在沈南州说出伤人的话之前继续说:“你给我介绍的那个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治耳朵的,药吃多了是会影响到经期的,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用我的人格和你担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绝不让你再次为难。”
沈南州听着她认认真真同自己发誓,那些字眼就是生了锈的钝刀,刮着他心口的肉。
他深深吐了口气,“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哦。”
吃过早饭,两人好像都忘记了这段不愉快。
坐上酒店安排的车到了酒店后山的滑雪场。
沈南州不由分说拉着她去换衣服,随后又去大堂里拿滑雪的装备。
双板,护膝,盔帽。
沈南州很快就换好了装备,他拿着滑板,对她抬了抬下巴,有个瞬间和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合,他顺便拎起她的滑板:“走了。”
江心不会穿滑板。
沈南州蹲了下来,教她怎么套了上去。
他抓起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往前。
她很害怕,现在也只能紧紧抓着他胳膊不敢松开。
男人偏过脸对她笑笑,头顶是绚烂的阳光,他的笑容一如当初:
“别怕,不会让你摔着。”
江心怔怔望着他的脸,手还牢牢被他攥在掌心里,她听着他的话,有点恍惚。
头顶是灿烂的阳光,耳边是温柔的冷风。
她其实也不怕,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摔在地上,疼是会疼的,疼过之后自己爬起来就好。
沈南州看见她在发呆,也没说什么,他牵着她的手,很有耐心带着她适应,一点点往前挪,忽然之间他回过头,伸手碰了碰的耳朵,似乎在确认她今天出门有没有戴助听器。
江心下意识偏过了脸,她对他碰她耳朵这件事总是敏感。
沈南州的手指落在半空,僵硬了几秒,他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滑雪场很大,需要坐缆车上去。
沈南州没带她去最上面的雪道,只是先带着她去附近适合新手学习的小雪道试了试。
江心发现滑雪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她以前周末的时候还去滑冰场里当过陪玩,滑冰和滑雪好像差的不大。
她学的很快,已经不需要他来扶她。
江心的鼻尖被风吹得有点红,她抬起眼,看向沈南州,她说:“你自己去玩吧,我已经会了。”
沈南州说:“我不急。”
江心就没有再开口劝,她不再满足于在平地上练习,目光转向了上面的雪道,她说:“我想从上面滑下来试试。”
沈南州有点放心不下,但难得看见她喜欢一件事,他一时竟然有些舍不得扫她的兴:“好。”
等江心真的站在了坡顶,心里还是害怕的。
尽管这个坡度已经是整个滑雪场最小的那个,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她紧紧握着手里的滑雪杆,闭了闭眼睛,感受到了山上凛冽的风,这里的风好像都带了点草木香。
沈南州站在她身边,偏过脸看着她:“怕不怕?”
江心掌心冒了汗:“有一点。”
她转过头来,“摔到雪面上会很疼吗?”
沈南州对她笑了笑,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会狂妄自大的让人反感,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是会让人想要相信他:“我会接住你的。”
江心没吱声,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做足心理准备后义无反顾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