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南州连听她说完那些话的耐心都没有,面无表情打断了她,说:“不用解释这么多,没有意义。”
他不信。
她也就不说了。
沈南州沉默着抿了唇瓣,这件事好像过去了很久,这两年她几乎也没有再提起过。
但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好像不应该这样。
沈南州拿起手机,拇指停留在她的号码上,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
打通之后又能说什么呢?
——对不起,当年是我误会了你。
太廉价了。
已经没有用了。
现在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她未必稀罕。
当初是他错了。
高高在上用傲慢和偏见对待她的人是他,现在又要惺惺作态和她说对不起的人也是他。
沈南州垂下眼皮,睫毛轻轻颤了颤,他咽下嗓子里那股又涩又苦的味道。
沈南州转而联系了他的二叔,电话接通之后,他的声音低低的,“之前颜瑶是不是请您帮了点忙,让您将三区的市政工程交给山月建筑?”
当然,他没什么良心。
看见了也只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沈先生,我知道的都和您说了,我就是个卖家,哪里会管别人买了东西怎么用呢?”他的言语之中都在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他从沈南州的脸色中看不出什么,甚至分辨不出他有没有动怒。
男人垂着脸,睫毛纤长,遮着眼底的情绪,一张脸出奇的平静。
越是平静反而越让人害怕。
“你知道的就这些?”
“就这些。”
“颜瑶这几年没再找过你吗?”
“没了。”
大概是颜瑶那么厌恶的人只有江心,不惜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沈南州回想起那天的细节,他将她当成了送上门的倒贴货,更甚至于把自己中了招的账算到了她的头上,觉得她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在床头甩了张支票,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她可能也是受害者,她也并不情愿和他同床共枕,甚至算起来,她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那天晚上,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后就好像有洪水猛兽在追她。
原来真的有人在追。
沈南州感受到一种长久的、密密麻麻的、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