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还在把他当成可以倾诉的对象,愿意肯好好听她说话的少年。
“我爸爸不要我们了。”
“我的外公外婆也没了。”
“妈妈还在医院。”
她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声音也越来越低,“我只有我妈妈了。”
沈南州什么都没说,他想每个人都有让自己觉得痛苦的事情。他原本不该为她的事情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可是心脏的胀痛,叫他并不能心安理得的忽略。
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听这些毫无意义的负面情绪。
不喜欢被当成别人。
江心用力攥住他的手指,她像是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有个孩子。”
沈南州面色一沉。
江心把手放在肚子上,“我想生下来,可是他不要。”
她忍着喉咙里的涩意,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边毫无自尊的嚎啕大哭起来,边哽咽着说:“他不像你,他不喜欢我,医生说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她的情绪实在压抑了太久太久。
人的情绪阈值已经到了极限。
这些心里话,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如果不是过量的酒精作祟,今晚沈南州今晚也不会听到这些。
沈南州感觉自己被夺走了大量的呼吸,胸腔越发窒息,尖锐漫长的刺痛,一下接着一下戳进他心脏的最柔软的地方。
他有点冷漠地想,他为什么要感到愧疚。
他是给了足够的报酬的。
他不需要心痛。
很不幸,江心第二天睡醒断片了,几乎什么都不记得。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剩的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脑海里的回忆并不连贯,
她的后脑又沉又痛,胃里还是很难受,像是没有吐干净。
她从床上坐起来,绞尽脑汁试图想起昨晚自己在车里和沈南州说了什么,但死活都想不起来,就记得自己抓着他嚎啕大哭。
江心有点丧气的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她也不是懊悔昨晚逞一时之气,非要喝那么多酒,而是身体实在是不舒服。
沈南州已经不在卧室,她身上穿着的是干净的真丝睡裙。
几个片段偶尔闪回,后来到了家她好像还吐到了沈南州的身上,回了家之后还紧紧抱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