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极少有能叫他痛彻心扉的事情,也极少有能让他回心转意的人。
江心不会那么天真相信小说里的故事,不指望有朝一日他想起当初那场手术会悔不当初、会痛不欲生。
江心说:“妈妈,我不怪他。”
她垂着眼睫,说话温吞:“那个时候我们是商量好的。”
说是商量也没说错。
不过是带着点逼迫性质的商议。
所有的利弊铺在面前,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江心勉力笑了笑,“我陪家里人过完年就来见您。”
沈夫人听着她的话就更心疼她,上哪儿找这么善良又懂事的姑娘?也就是沈南州这个混账才不珍惜。
以后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哭都来不及。
软心肠的人,求断的时候是最决绝不过的。
“你早点回来,我到时候让沈南州去接你。”
“好。”
沈夫人又叮嘱了许多话,还将沈南州给骂了一顿。
江心忍俊不禁,挂了电话后就去厨房准备自己的年夜饭。
她每年过春节都是独自一人。
“江小姐。”
李鹤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穷学生,面对曾经需要仰视的大小姐,早已不会面红耳赤,这些年一直都游刃有余的应对。
江心抿了抿唇:“你是来看我的外公外婆的吗?”
李鹤点头:“嗯。”
江心发自内心同他说了句谢谢。
李鹤只说这是他应该的,是他的分内事。
从墓园里出来,李鹤主动提出送她回家,这边地方偏远,不好打车。江心就同意了。
不过再次见到李鹤,她还有点心有余悸。
上次沈南州发作的那通火气,再来一次她恐怕受不了。
大部分时候江心都无法理解沈南州对她的这种远超出常人的占有欲,可以说已经有些病态,不像是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而是独属于他的物品。
江心抱着侥幸心理,这次他们都不在南城,沈南州不会知道。
李鹤路上和她闲聊了起来:“你那个丈夫呢?”
江心听他提起沈南州,有些紧张,“他在北城。”
李鹤不方便多问,点到即止。
他把她送到巷口,江心下了车,弯腰对着车窗里的人摆了摆手,“谢谢你,李律师。”
李鹤希望她不要和自己客气,但说了很多次都没用,他也就不再强求,“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